没想到你爹有这样多的不幸遭遇,被人害得这样凄惨,平时感觉你爹脾气暴躁而又古怪,而且行动诡秘,象有很多秘密似的。货郎见小雨把她爹过去的许多事情都告诉了他就趁机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因为我爹有很多事情不想让你知道,有一些连我都不让知道,他在一步步实施复仇计划。
货郎点了点头,那个被关着的年轻人一开始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吗?
不是,来得时候是正常人后来就疯了,因为我爹给他用了药。他在家是个少爷,他家在济南府开着很大的药铺,一层院子连着一层院子的,房子多得住不过来,还养了好多的人。不过这些东西都是他家抢来的,他家的发达多半是用我爹一家的倾家荡产和家破人亡换来的。听爹说当年冯家的药铺远比吴家的要红火,后来我爹一家遭了吴家的毒手,等我爹从牢里出来的时候什么都完了,吴家成了家大业大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我爹人单力薄,只能一点点地报仇,我爹说要把他这些年失去的从吴家都夺回来,血债要用血来还。
听到这里,货郎感到背后冷飕飕的,世间的仇恨恩怨就象毒酒一般将原本纯正的人心腐烂变质。小雨,你赞成你爹这样复仇吗?
小雨摇了摇头,眼中一片迷茫,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吴家老爷这样对待我爹一家也太过狠毒了,那人表面上看起来挺和善正派的,可是不了解他的人一点看不透他。
你好象对吴家很熟悉的,对吴家老爷也象见过似的。货郎听小雨讲得活灵活现的忍不住开玩笑似的说。
冯小雨沉吟了片刻,没有说话,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是赶紧干活吧。说完从案板上跳下来小脸一板扭身走到屋子外面去了。
货郎望着冯小雨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说高兴脸上阳光一片,说不高兴立时就板起小脸象个冷柿子。
白马山离济南府会有多远呢?毛妮和天佑现在在哪里?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该怎样生活?货郎满脑子都是毛妮和儿子的影子,他想她们想得都快发疯了。
七月流火,三面环山的济南就象给放在一个大火炉里,人们被毒辣辣的太阳炙烤得躁热难耐。吴华生烦躁地在屋子里转着圈,这些天他总是做一个同样的怪梦,梦见仇人冯远桥拿枪在追他,让他把已经死去的若梅还给他。每次从梦中醒来,吴华生都是大汗淋漓。
吴华生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两封信,是仇人冯远桥给他的。一封是大儿媳妇碧柳怀孕流产丫头吴雪逃跑后送来的,一封是二儿子梦康失踪后大年初一送来的。这两封信就象两把锋利的匕首扎在他的心头,将他心尖上的肉一道道割开,鲜红的血一滴滴滴下来,痛得他五脏惧碎。好狠的冯远桥,竟然用药毒死一个无辜的还未来到世上的婴儿,那是他吴家的子孙,他吴家的血脉,冯远桥要让他断子绝孙啊。想到这里吴华生老泪纵横,报应啊,报应,当初自己造下的孽却报应在儿孙的头上。可怜的康儿,现在在哪里,不知道给折磨成啥样了?冯远桥说跟他算总帐的那天就是他们父子相见之日。好啊,冯远桥,有种的你就来吧,我会和你斗到底的。当年在我山穷水尽吴家药铺快给冯家药铺挤跨的时候,你败给了我,这回再让老天爷看着最后谁输谁赢,想要夺我吴家的财产除非我死。
想到这里吴华生把信重新放回抽屉里锁好,来人——,去把杨名刚给我喊来。一个仆人答应一声出去了。
刚从外面回来的杨名刚正在擦汗,听说老爷喊他赶紧用毛巾抹了两把脸上头上的汗来到吴华生房里。老爷找我?
嗯,这些天枪法练得怎样了?我让你办的事办得怎样了。吴华生急切地询问着。
这不,小的刚从空场子练枪回来,不敢说百发百中,打空中的飞鸟没多大问题。杨名刚憨厚地回答着。
好,很不错,我就说你刚子不会让老爷我失望的。继续练,不要舍不得子弹,大少爷又托人给弄回来一批子弹和枪,你们就放开了练,枪打得越准越好。今儿个出去练枪的每人赏大洋两块,你五块,一会儿去帐房领钱。吴华生有些激动,一改往日的沉稳。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杨名刚高兴地咧开嘴向吴华生道谢。
对了,那件事怎样了?
哦,还是没有找到,老爷放心,我会带人继续找的。这家伙藏得也太隐蔽了,不过,只要他敢在济南落脚,就不信找不到他。难道二少爷真的在他手上?
应该没错,吴家已经两次遭他的毒手了,第一次是大少奶奶,第二次就是二少爷的失踪。他在信上说我和他见面的那天,他会送我一件特殊的礼物,一件让我日思夜盼最为牵挂的礼物。吴华生的眼中有些迷茫继而又恢复了那种深邃和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