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平南的脑子里一遍遍的重现,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

    第二天早上吕平南都还是昏昏沉沉的。

    李秀成敲开吕平南的门,说还得去派出所一趟。

    两个人又来到了北门派出所。

    警员带着李秀成和吕平南来到了停尸房。

    一整排过去,二十几具尸体,盖着白布,这场面好不壮观。

    警员掀开一块白布,一张被泡得煞白的脸露出来,是老跟在叶青龙身边的小兄弟。

    再掀开一张白布,脑袋已经被砸烂了,只剩了下半张脸,若不是那条从胸口一直延伸至脖子的青龙纹身,这怕是还真认不出来就是叶青龙。

    李秀成纵然知晓当年事,但当时事不关己,没亲眼目睹过这些惨状。

    现在这些血肉模糊,泡的发白的尸体就摆在自己的眼前,李秀成还是生理性的有些反胃。

    但对于这件事情,他并不后悔。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何况,叶青龙这种亡命之徒,本就该死!就当是替老天爷收账了!

    不想再看死得更加奇形怪状的尸体。

    李秀成转身离去。

    吕平南因为参加过战争,见多了断脚断手,所以没什么太大反应。

    李秀成和吕平南又被带过去再做了一次笔录,询问了一番当时的细节,又把他们放回去了。

    走出派出所,吕平南直勾勾地盯着李秀成。

    李秀成被看得心里发毛,“老吕,你干啥?”

    “秀成,我们虽然刚认识不久,但是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你老实给哥说,这桥你做过手脚没有!”

    “吕平南,是不是昨天的雨太大,留进你脑子里了!”

    “那么大一座桥,我特么怎么做手脚,那是用脚踹踹就会倒的吗?”

    “但是你昨天那么淡定,就好像知道桥要倒了一样?”

    “说你傻,你真的不聪明!老吕,兴蓉下了几天暴雨了,那老桥四十多年了,早就是危桥了,大雨这么一泡,不倒才怪呢!”

    李秀成攀住吕平南的肩,忽悠道。

    吕平南摸摸自己的脑袋,觉得李秀成说的有道理,对李秀成观察入微、料事如神更加钦佩。

    此事一出,兴蓉市哗然,叶青龙那夜带过去的人全部葬身于坍塌的老桥之下,二十余人无一幸免。

    称霸北门河滩的青龙帮,主力全军覆没,剩下的喽啰们也是树倒猢狲散。

    无数人暗地里拍手称快,说叶青龙该死的同时,不禁想起叶青龙和李秀成之间的恩怨,顿时背后冒冷汗。

    有因有果,叶青龙约李秀成死斗,转眼就全死光光。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叶青龙出事,就是李秀成干的!

    够狠!

    比叶青龙还狠!

    这是北门河滩现在对李秀成的印象。

    即便官方在当天下午就紧急发布公告。

    称经过调查,这是一场由于连续降雨引起的意外事故,没有人为因素。

    但谁信?

    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这条官方公告,不但没有遏制住流言。

    反倒让很多不明真相的人更相信,李秀成有大来头,不仅轻而易举扫除了叶青龙,还有上面人护着,可以只手遮天!

    蒋昌盛一档失了叶青龙,这一助力,变得更加式微,再加在上悬在头顶的2000台硬枫木和松木台球桌订单的违约款。

    这群曾经在兴蓉市横行霸道的人,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林场那边又迟迟没有消息传来,蒋昌盛他们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跳脚。

    一周过去,留在林场的沈友亮也没回来。

    蒋昌盛坐不住了,开着那辆丰田皇冠,带着牛福堂又来到了林场。

    刚巧在林场门口碰到沈友亮。

    “你她娘在干啥!一个星期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蒋昌盛气得一脚踹在沈友亮的身上。

    “大哥,大哥,我天天都来林场堵人,那个王崇山胃口大的很,他要原有价格的四倍,而且300车木料必须一次结清才肯发货。”

    沈友亮赶紧解释。

    牛福堂一听不干了,不说现在他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就说拿钱买下这木料,累死累活做出2000张台球桌,一样亏死。

    “四倍,还要全部一起结清,他怎么不去抢啊!不干,不干,我们再想想办法。”

    蒋昌盛却陷入了沉默,他现在产业全权抵押出去,再加上前期的投入,他已经是无路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