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那李秀成不是个怂包吗?怎么敢跟叶青龙这种亡命之徒干上了?”

    “是啊,叶青龙可是个狠人。”

    “你们可不知道,听说那天下午叶青龙带着一帮人去堵李秀成和苏晓萌,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李秀成可半点不怂。”

    “对啊,对啊,还踹了一脚叶青龙!”

    “嘶…这事儿闹大了!”

    “………”

    兴蓉市就巴掌这么大一个地方。

    叶青龙就是北门河滩这一片的土霸王,这么多年已经没人干真跟他硬刚。

    李秀成算第一个。

    所有人都不明白他是有什么底气。

    1987年7月12号凌晨,北京健牌杯台球大赛结束的次月第二个星期一,连绵暴雨导致兴蓉市北门河滩老桥坍塌事故。

    这就是李秀成的底气!

    桥是兴蓉市的老桥,修在建国前,是当时抗日战争时期为了运送物资临时修的,迄今已经四十余年了。

    由于几天的暴雨连绵,泡坏了桥基,桥墩倾倒,桥面开裂,出现公共安全事故。

    前世报纸上接连报道了三天,经历过的人对当年的事情都格外清楚。

    这件事情,李秀成自然也记得。

    所以,那就让叶青龙,死在这一天吧!

    到了7月12号,李秀成打燃摩托车准备出发。

    雨夜之中,有个人影向李秀成跑来。

    “秀成!秀成!”

    李秀成回过头,一看,是穿着雨衣的吕平南。

    “老吕,你来干嘛?”

    “秀成,你真去啊!”

    “对啊,你来干嘛?”

    “我来看看,如果你要去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李秀成有些感动,他虽然知晓今天晚上的结局,但是在别人的眼中,他今晚就是去赴死的。

    吕平南居然会冒雨前来,陪他一起去。

    李秀成微微一笑,拍了拍吕平南的肩,笑道。

    “老吕,怕什么,你不是退伍老兵吗?我们以一敌十!”

    “大哥,双拳难敌四手你没听过吗?咱要不还是报警吧。”

    李秀成没说话,翻身上了摩托车,甩给吕平南一个头盔,示意他上车。

    吕平南见李秀成一脸轻松,丝毫不像是要与人死斗的模样,心下对李秀成过人的胆识更加佩服。

    随即跳上车,跟着李秀成迎着大雨往北门河滩边去了。

    李秀成七拐八拐,拐到北门河滩边上的江堤边上停下。

    “你咋停了呢?咱不下去吗?”

    吕平南摘了头盔,下车,对李秀成的行为有些不解。

    李秀成把摩托车熄了火,停在路边,自己走到江堤边上。

    这雨似乎比白日下得更大一些。

    看着在暴雨中挺立的老桥,桥上的灯一会亮一会熄,昏黄的光线照在满是水花的桥面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桥下的江水卷起来,狠狠地打在桥墩上,激起白色的浪,还没等散在水里,又一个浪猛烈地打过来。

    这座四十余年的老桥在风雨之中,摇摇欲坠。

    “老吕,你看,那桥是不是要塌了!”

    吕平南顺着李秀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晃眼间似乎那桥似乎真有些晃动。

    李秀成从口袋里摸了摸呼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已经过了12点了。

    李秀成探出头往北门河滩上望了望,隐约在大雨之中看到老桥洞下晃动的人影,黑压压的,看起来不少。

    吕平南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表情莫测的李秀成,眼镜瞪得老大。

    转眼间,“轰”的一声巨响,老桥塌了。

    这座风雨间屹立四十余年的老桥如同一个巨人,轰然倒塌。

    巨大的石块掉落下来,砸在江里,击起几米高的水花。

    架在河滩上的桥洞直接整块轰倒,形成一个天然的坟包,就算是站在最边缘的人也无法逃离,被全部掩埋在下面。

    吕平南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直接叫了出来。

    “老吕,现在咱可以去报警了。”

    李秀成十分淡定,似乎早就预料到如此一般。

    李秀成带着吕平南来到了北门派出所,汇报了刚才的情况,简单做了笔录,就被放回家了。

    李秀成回家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老婆孩子身边睡一觉。

    吕平南的心情却久久难以平复。

    今晚的一切就像是梦一样。

    如同泼水一般的大雨,那轰然倒塌的大桥,还有李秀成神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