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刚刚钻出马车的帘子,便看到几道黑影靠过来,连忙又缩回去,一脸惊恐,“王爷,外面有刺客。”

    司徒宴将他往马车里面一推,提着剑飞出去,手下动作利落,几个黑衣人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败下阵来。

    剩下的几个,也都已经被影卫制服。

    等抓住以后,便大吼一声。

    “留活口。”

    手下马上收了手里的剑,奈何还是晚了一步,只有司徒宴手下的刺客活了下来。

    “说,剑冢在何处?”

    沈姝颜的信上丝毫没有提她的位置,他只知道她目前在东边,所以......。

    他目光一凛,浑身的压迫,逼得那人低垂着头。

    “我不知。”

    “嗯?”他压低声音,静默半晌。

    空气中只剩下风声,众人战战兢兢。

    就连向来没有正形的赵琰此刻都乖乖站好,像个听先生训话的学生。

    司徒宴微微弯下身子。

    他以为司徒宴会动手,赶紧闭上眼睛,心里暗道,小兄弟,你还是年轻啊,看不出来形势,在阎罗手底下,他还从来没见过撬不开嘴的人。

    良久,他睁开眼睛,看到方才那个刺客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这样才对嘛,赵琰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

    “剑冢的事,你以为谜地能够瞒得过去?”

    司徒宴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来喜怒。

    “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你真当天底下的人是瞎的?”

    “冢主是个女子,眼下开启的,仅仅是剑冢的一道门罢了,而且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吧,火陨已经出世了。”

    那人听见这话,顿时如遭雷击,呆若木鸡地跪着,嘴巴都忘了合上。

    半晌,他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是怎么知道的?”

    “本王只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机会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看你面善,家中应该还有妻儿老小,本王本想饶你一命,看来,还是本王自作多情了......”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那人连忙开口,生怕错过了机会,“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在耀云和南月的交界,大漠中心,那里就是剑冢的第一道门。“

    赵琰一脸可惜地看着这人,摇摇头,又是一个被阎罗坑的人。司徒宴眼神投向东方,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去东方。”那人一听,瞬间傻眼了,“王爷,求王爷饶我一命!”

    “赵琰!”

    司徒宴头也没回,直接吩咐一句,“交给你了。”

    赵琰本来还等着看戏,没想到这个戏台子突然就搭到了自己的脚底下,瞬间脸色一垮。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赵琰便道,“得罪了。”.。

    这个人不能留,他已经知道了太多的事情,更何况,这人本来就是想杀他们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赵琰在心里安慰自己一番,手起刀落,他连忙收了刀,头也不敢回,赶紧钻进车厢里。

    “你去你自己的马车,”司徒宴瞪他一眼。

    “不行不行,太吓人了,万一他的鬼魂跑过来找我索命怎么办?“

    赵琰没出息地挤在司徒宴身边,理直气壮,“反正你这个车厢这么大,两个人不挤。”

    他厚脸皮,司徒宴索性便由着他去了。

    马车披星戴月,一行人浩浩荡荡,奔着南月国去了。

    赵琰心里纳闷,“王爷,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这个剑冢有什么诡异之处?”

    又不是大军压境,大可不必这么赶时间。

    “你不需要知道。”

    他淡淡一句话,赵琰心里更加狐疑,他一双狐狸眼在司徒宴身上扫了一眼,心里暗道,可疑,十分可疑,跑的这么快,前面肯定是有什么等着他的。

    赵琰知道肯定从他口里问不出来什么,便自顾自地开口,“前两日,你同那个刺客说的那些,是真有其事,还是唬人的?”

    “想说什么?”

    见他如此坦荡,赵琰摸摸鼻子,“这么积极,嫂夫人不会是在那边吧。”

    司徒宴淡淡看他一眼,“不知道。”

    赵琰一腔八卦的热血瞬间被浇灭了干净,“那肯定是了。”

    车队速度快的令人咋舌,不过短短两日的功夫,便已经到了两国交界。

    下了车,四处荒凉,齐腰高的杂草生的满地都是,让人根本看不出来到底哪里有遗迹。

    “乖乖,这剑冢当年好歹也是叱咤风云的角色,如今竟然破落成这副样子。”

    赵琰摇摇头,心想若是剑冢的先人见了,是不是得气死......“找入口。”

    司徒宴扫了一眼,如今正值春夏相交的时节,草木生长得极为茂盛,就算是前一日有人在这里趟出来一条路,不过一晚上的功夫,也就销声匿迹了。

    不得不说,恐怕剑冢的先人正是想到这一点,才选择将剑冢的第一道门放在这里。

    “启禀王爷,找到了。”

    “带我过去。”司徒宴心里波澜起伏,面上却一派平静。

    赵琰跟在后头,对世人口口相传的剑冢颇有些好奇。

    进了山洞,便是一道长长的甬道,只容一人通行,走了数十步,看见的便是一个可容文武百官上朝的巨大山洞,两侧更是有不少已经打开的石门,还能依稀看到生火的痕迹。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今儿个小爷我倒是真的开了眼界了,一个门就修建得如此富丽堂皇的,这里面得富成什么样啊?都说这剑冢富可敌国,我算是真真明白了,这剑冢何止是敌国,恐怕统一天下都是绰绰有余。”

    司徒宴淡淡扫了他一眼。

    赵琰不明所以,见他这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还是赶紧闭上嘴,心里不由嘀咕,自己到底那句话又惹到他了?

    司徒宴继续往前走了两步,仔细摸索着石壁上火陨出世留下来的那个洞,面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赵琰刚想跟上去,袖子突然被人扯住。

    “区区一个山洞,哪里就富贵堂皇了?”

    他回头瞥了一眼蓄着络腮胡子的熊副将,双手抱在胸前,清清嗓子,拿腔捏调。

    “论起来富贵,不知道熊将军是怎么理解的?”

    “白玉作砖金作瓦,夜明珠子高高挂,这便是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