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颜抬眼,皱眉看着司徒宴。

    皇上说的是活捉恒王,若是恒王死在了他们手里,怕是会惹得帝王猜忌。

    “你放心,箭上都是没有努头的。”

    他要引蛇出洞,而不是要了司徒祎的人命。

    沈姝颜松了一口气,他算无遗策,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是她多虑了。

    很快,司徒祎从大帐中出来,先是扫了一眼司徒宴和沈姝颜,随后又看看四周,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反而淡定了许多。

    “皇侄,若是没有沈姝颜,如今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听他这么说,司徒宴面上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是淡笑一声,将沈姝颜拥入怀中,“皇叔说的对,这软饭吃起来也挺香的,只是你没有机会。”

    杀人诛心啊!

    沈姝颜心里已经无力吐槽,果然腹黑的人惹不起。

    司徒祎冷笑一声,面上淡定的面具撑不住了,“呵,你别得意太早。”

    “人生得意自是须尽欢。”

    沈姝颜:......。

    咱能不能低调一点?

    司徒祎被噎得面色难看,好像吃进去一口馊馒头,想吐吐不出来,又不好咽下去,最后拔刀一抹脖子,只留下一个痛恨的白眼。

    看看旁边着的司徒宴,她嘴角抽了抽,倒是没想到这人还有这么气死人的一面。

    尘埃落定,一切终于回归正轨,沈姝颜松了一口气,回家探亲。

    司徒宴直奔朝堂,汇报情况。

    听说司徒祎死了,皇上面上未起波澜,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帝王无情,底下人只垂着头,心里暗暗咋舌。

    果然,在皇家最重要的还是权利地位,就算是亲生这般亦是死路一条。

    另一头,御史府门口。

    “你别跟着我了。”傅栎满脸憋屈。

    他刚刚从宫中回来,正打算把自己被赦免的好消息告诉沈姝颜,没成想半道上跟了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他师父林孤竹,另一个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非要跟着他见沈姝颜。

    林孤竹甩甩袖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将自己置身事外。

    “师父,你不管管我?”傅栎觉得自己拜了一个假师父。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林孤竹一脸冷漠,正要抬手敲门,忽而发现那人笑着跟在林孤竹身后,满脸期待地等着开门。

    “你跟着我干什么?”林孤竹不见方才的淡定,朝着那人摆摆手,“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一定要见沈姝颜?”

    傅栎心里坏笑,叫你方才见死不救。

    方才这个问题,傅栎已经问了一路了,可是眼前这个人嘴巴闭得严严实实,愣是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换了林孤竹也还是一样,那人只盯着大门,若不是方才他还说了一句话,要找沈姝颜,傅栎都以为他是个哑巴。

    烫手山芋转移了,傅栎好整以暇地袖手旁观,有学有样。

    林孤竹气得冷哼一声,鼻孔正对着傅栎。

    “你看着为师有难,还不赶紧过来帮忙解围?哪有你这么做徒弟的?”

    “师父,你还知道你是我师父,方才我被缠着的时候,你不也在旁边看好戏。”

    傅栎白眼翻出天际。

    林孤竹抿着唇,“方才我也是想磨练磨练你的性子,谁知道你竟然还当真了。”

    傅栎可不相信他的鬼话,“师父,要想出世,得先入世,师父也好好磨练磨练性子,好好探探这人间烟火。”

    林孤竹气得牙痒痒,索性转身,坐在御史府门口的石阶上。

    那人见他不敲门了,急得团团转,跟在他屁股后面,直接大吼一声,“我要见沈姝颜!”

    林孤竹没想到他会撒泼,正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手忙脚乱,若不是嫌弃那人身上不干净,他就直接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了。

    傅栎也傻眼了,说不清楚这人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撒泼倒还真有用,没过多久,御史府的大门便打开了,沈姝颜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台阶上一左一右坐着的师徒二人,正准备叫人进来,便看见始作俑者突然跳上来。

    “你就是沈姝颜?”

    那人从头到尾将沈姝颜打量了一番,皱着眉头,“竟然长成这样。”

    “你是何人?”

    沈姝颜一脸戒备地看着那人,总觉得他面相有些眼熟,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在何处见过。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知道你是谁就足够了。”

    那人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气,随后便笑着遮掩过去。

    看到沈姝颜探寻的眼神,傅栎和林孤竹不约而同地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人的来历。

    御史府门外渐渐聚了人,众人眼底带着浓浓的八卦,津津有味地看过来。

    沈姝颜眯着眼睛,嘴角勾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你找我做什么?”

    “找你算账,你欠我的,我要统统收回来。”

    那人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呀,御史府这么大的家业,竟然还会在外面欠债?”

    “说不准呢,这家大业大的,涉及得肯定多,进进出出这么多账目,谁能记得清楚,就是少了谁家一两次也是正常。”

    “不知壮士所说的债,是银子还是人?”

    她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人,不放过那人脸上的细微变化。

    那人冷哼一声,“人债!今天,我就要让你血债血偿!”

    “这位壮士,你家里人曾经同我提起过你,你哥是个人才,自然是为国家所用。”

    她一步一步,引诱着那人暴露身份。

    那人丝毫没有察觉,反而一副得意的表情,好像沈姝颜方才夸的不是他哥,而是他。

    “我哥当然是个人才,他自幼便天赋异禀,小小年纪便能制毒。”

    说到这里,那人便突然顿住,抬手捂住嘴,好像突然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哦,原来你是左朗行的弟弟。”

    沈姝颜了然于胸,目光深沉地看着那人。

    那人气急败坏,“你......你这个妖女,你骗我!”

    沈姝颜眯着眼睛,看着底下的人,“你哥没告诉你,他在恒王手下做事,你来御史府找什么人?”

    “我哥本来应该有光明的前程,都是被恒王给毁了,我一定要让恒王负责。”那人眼珠赤红。

    傅栎看不下去,自从听说他是左朗行的弟弟,他便对这人颇有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