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要往护城河里投毒,快去抓住他们!”

    护城河是京都百姓的唯一水源,若是水里有了蛊毒,整个京都的百姓都会被左朗行控制,再过半个月,就会变成一座死城!

    她心里嘶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司徒祎如今竟然已经丧心病狂如斯,拿着阖城的百姓之明当草芥!

    心里一股无名怒火烧的她难受,直接抽出来腰间的鞭子,朝着其中一个五毒王死士甩过去。

    死士毫无防备,被她一扯,手里装着蛊虫的瓷瓶咔嚓落在地上,寂静的夜里分外突出,里面的蛊虫黏糊糊地爬出来,看得人一阵恶心。

    对方回过神来,看见沈姝颜好端端地,瞬间一怔,随后便举着手里的弯刀冲过来。

    他们接到的指令,第一是杀了沈姝颜,第二是投毒。

    沈姝颜瞧着瞬间蜂蛹过来的药人,握着皮鞭的手紧了紧,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

    研究蛊虫这么长时间,她早就是十分清楚药人的特性,他们不怕疼,而且力气是常人的十倍,浑身就像穿了一层铠甲一般,寻常力道打在他们身上,同给他们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虽然她的力气比一般女子大,但是也绝对不是能同药人相提并论的料。

    但是就算他们如今被加强了肉身,还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他们的脖子。

    脖子上有很多的血管,平常蛊虫最喜欢待在这里,而且它们对于自己生活的小窝有十分严格的要求,就是必须软和舒适

    而脖子这里,药人比普通人更加脆弱,相当于是蛇的七寸。

    长鞭对准了药人的脖子,在黑暗中猎猎生风。

    “打他们的脖子,但是不要碰到他们的血,”沈姝颜回眸一声喊,影卫瞬间明白过来,长刀利落起落,招招致命。

    双方正在打斗,眼看着药人渐渐落入下风,沈姝颜刚刚要松一口气,转身便看到一个药人自己将弯刀架在脖子上,走到护城河边,手腕一动,鲜血喷涌而出,那人头朝下,直接栽进去。

    “不!”

    她解决掉一直纠缠些她的药人死士,连忙转身想要拦住,奈何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人掉进去。

    “完了......”

    死士好像突然接到了某种指令,纷纷走到护城河边,本来对着影卫的弯刀眼下都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快,阻止他们,他们想要散布蛊虫。”

    左朗行竟然能使这种卑鄙的手段,竟然让药人用自己的鲜血做引子。

    沈姝颜眼眶通红,拼了老命将想要自杀的药人拦下来。

    “不要杀他们,通通带回去。”

    沈姝颜看着面前已经失去神智,提线木偶一般的药人,眼底带着几分心疼和不忍。

    傅栎带人赶过来,看着地上映着月光的血色,面色发白,差点吐出来。

    “小公子。”

    沈姝颜上前,面色急切,“请你带着人赶紧封锁这一片流域,以免河水灌入京都。”

    傅栎连忙大手一挥,带着底下的人,扛着大包小包,准备截住河水。

    见沈姝颜准备走,傅栎面色隐隐着急,“姐姐,你去哪里?”

    “我进宫面圣,左朗行和恒王如今手段如此狠毒,根本不顾阖城百姓的死活,我要将今晚发生的事告诉皇上,也好有个准备。”

    傅栎顿住脚步,“好。”

    沈姝颜找到司徒宴,进宫汇报了情况,便急匆匆来到琅山王府后院。

    “把我的解药拿过来。”

    她吩咐手下,目光始终盯着面前一拨药人的症状,蹲下身子,用手扒着药人的眼皮,又看看那人的舌苔,面色一凛。

    将解药全部灌下去,方才野兽一般的叫声换成了呻吟声,那些人面色清明,看清自己眼下身处何处,个个面色惊慌。

    李家。

    李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用帕子揩泪,“少爷昨天还好好的,怎得就突然得了这种病,肯定是你这个小贱人不干净,传给了少爷。”

    底下跪着的丫头萍儿吓破了胆子,瑟瑟缩缩地跪在一边,身上的衣裳都被扯破了,露出来一大片白里透红的皮,身上还带着可疑的红点。

    里间脚步声响动,门帘格格响,随后大夫便走出来,上前深鞠一躬。

    “夫人,李少爷这病,看着应该是中毒,只是这种毒,在下也没见过,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夫人见谅。”

    “中毒?”李夫人嗓音尖利,杏眼瞪圆,“子玉好端端的,如何会中毒?”

    “夫人,眼下李少爷下身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只有一个人能救他。”

    “谁?”

    李夫人忘了哭,眼巴巴地看着大夫。

    “沈姝颜。”

    听着这三个字,李夫人面色一阵白一阵红,难看至极。

    她前两日在宴席上才刚刚被沈姝颜羞辱过,如今竟然还得去求着她,她可拉不下来脸。

    “我还不信了,这普天之下,就没有能够救我儿子的人了么?”

    半个时辰后,林孤竹被人八抬大轿抬进了李府。

    李夫人已经哭不出来了,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林孤竹身上。

    谁知道林孤竹进去不过才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走出来。

    “大夫,我儿子可有救了?”李夫人连忙迎上去,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她早就拉着林孤竹的袖子不放手了。

    “李夫人失望了,在下无能为力。”

    李夫人皱着眉头,“怎么可能,林大夫,你可是神医的关门弟子,我儿子他昨天还好好的,你一定有办法的。”

    林孤竹不理会李夫人,直接走到外面,将李子玉的贴身小厮云生叫过来。

    “你们家少爷昨天去了何处?”

    云生不敢撒谎,连忙结结巴巴开口,“昨天少爷闲不住,又因为穆家二小姐嫁给了恒王,少爷心里不舒服。”

    话还没说完,李夫人便咳嗽两声,给了云生一个警告的眼神,云生连忙止住话头,但是为时已晚,林孤竹该听到的都已经听到了。

    “你继续。”

    他举手投足虽说极尽风雅,但是话语间竟然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气度。

    云生连忙继续开口,“少爷他......去了护城河。”

    “那就是了,”林孤竹点点头,看向李夫人,“夫人,令公子并非是得了花柳病,而是中了蛊毒了,若是我没有猜错,你们正在惩罚的那个丫头应该也中了蛊毒,只是她的症状比较轻微

    话音刚落,便听见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不好了,不好了......”

    “大惊小怪,”李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慌张的婆子,“到底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