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忠无奈,点头称是,回头一脸不舍地看了一眼关押傅栎的山洞,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惊叫,他心里一提,看向司徒祎。

    司徒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眼神威胁的看向傅文忠。

    傅文忠加快脚步,赶紧出门。

    看着他出去了,司徒祎这才道:“那个小孩子,做成药人应该很好玩。

    ”

    “王爷,小孩子只怕承受不住.”

    左朗行话还没说完,便被墨敏一个眼神制止,“五毒王,什么时候也像个女人一般,有妇人之仁了,这般,可成不了大事。

    ”

    她循着声音来到山洞,看见傅栎胳膊上正在流着血,便连忙撕下来自己的衣裙,替他止住血。

    傅栎睁大眼睛,“姐姐,你也在这里。

    ”

    他声音有气无力,隐约能听出看到沈锦茹的喜悦。

    沈锦茹心里一痛,也不说话,低垂着头细心地包扎好伤口

    “姐姐。

    ”傅栎大眼睛水汪汪的,扯住沈锦茹的衣袖,“姐姐别走,我害怕。

    ”

    “别怕。

    ”

    沈锦茹一惊,她竟然能控制自己了!

    “姐姐,你是好人吗?”

    闻言,沈锦茹心里一酸,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她也不知道司徒祎都控制着自己做了什么,她现在还能算一个好人吗?

    见沈锦茹不说话,傅栎连忙开口,“姐姐,你别生气,你肯定是好人,你给我医治伤口,你没有像外面的那些人一样,打我“

    说到这里,傅栎腮帮子鼓鼓的,金豆豆突然掉下来,他又不敢大哭出来,压抑着哭声,小心翼翼地道,“姐姐,你陪着我好不好,我一定不给你惹事,我会乖乖听话的......”

    话音未落,便听见门外一阵响动,沈锦茹眯着眼睛,给了傅栎一个眼神,闪身躲在角落的阴影里。

    傅栎没了依靠,瞬间止住哭声,一张小脸满是惊慌。

    那几个药人也不说话,像提线木偶一般,直接将手中的瓶子打开,掏出来一个东西。

    如今,整个山洞里除了五毒王和司徒祎,剩下的全都是药人,司徒祎谁也不相信,只相信自己。

    他们在明处,沈锦茹看得清楚,他们是想要给傅栎喂蛊虫。

    小傅栎哭得惊天动地,嘴里只知道喊“娘”。

    沈锦茹眉头紧紧簇成一团,从暗处走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手从那几个药人手里抢过药瓶。

    因为五毒王在她身上做了很多实验,导致她现在的体质明显异于常人,力大如牛,那几个干杂活的药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抢过来傅栎,抱在怀里就往外面跑,好像要拼了命一般,跑得口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她还是不肯停下来。

    傅栎吓坏了,死死抱着她的脖子。

    终于到了琅山王府,沈锦茹才肯停下来。

    “这是哪里?”

    傅栎还不认识几个字,但是能认得一个“王”字,“是哪个王爷的府邸?是琅山王哥哥吗?”

    看着小家伙一脸兴奋的劲,沈锦茹眼角带了一丝柔情,摸摸傅栎的头,她不敢去御史府,只能带他来找沈姝颜了。

    “快点进去吧,进了这里,就没有人敢来伤害你了。

    ”

    傅栎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姐姐,你不去吗?”

    沈锦茹摇摇头,温柔一笑,在他背后轻轻一推。

    “小公子,别回头,快点走,去找琅山王妃。

    ”

    她不想让人看到她满眼热泪的模样,朝着里面挥一挥手,直到傅栎转了个弯,不见了踪影,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眼底带了浓浓的黑。

    快要结束了吧,她终于可以从泥潭中逃出来了。

    “贱人!”

    司徒祎眸子猩红,啪得一掌将沈锦茹打得踉踉跄跄,又钳住她的脖颈,“你把傅栎带哪里去了?”

    沈锦茹呼吸不过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掉下来,目光直直地盯着司徒祎,好似要从他的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司徒祎被她盯得火冒三丈,手上力气加大,一字一句,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本王在问你话!”

    沈锦茹死死咬住嘴唇,她是死也不会说出傅栎在何处的。

    见问不出来,司徒祎冷笑一声,松开了钳制,“你以为不说,本王就不知道了?”

    “把她关起来,”他吩咐左右,一脸嫌弃地看着躺在地上烂泥一般的沈锦茹,目光灼灼,“本王留你一条命,是可怜你,既然你敢背叛本王,本王便让你好好看看下场!”

    司徒祎走后,沈锦茹在地上蜷缩起来,她浑身都很痛,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她的脊髓里面啃噬一般,她用头磕着地,努力想将这种疼痛甩出去。

    “沈姑娘?”

    “沈姑娘?”

    一只大手拉住她,她对上那人的眼睛,那人连忙后退半步,“沈姑娘,冒犯了。

    ”

    她冷冷地开口,“傅司马来做什么?”

    “沈姑娘,”傅文忠搓着手,突然跪下来,一脸哀求地开口,“沈姑娘,求求你告诉我,栎儿到底在哪里?”

    他已经为救傅栎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若是傅栎有个三长两短,他便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他在琅山王府。

    ”沈锦茹不敢去看跪在地上的傅文忠,“你放心,有沈姝颜在,他会很安全的。

    ”

    听闻傅栎在沈姝颜那边,傅文忠这才长舒一口气,“多谢姑娘。

    ”

    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对着沈锦茹深深弯了弯腰,随后便大步流星地出了山洞。

    山下有一匹马,驮着傅文忠一路直奔九城兵马司的大营。

    副将见他过来,面色阴郁不肯讲话。

    “兄弟们,请随我来。

    ”

    知道外面的眼线众多,他只能将昔日心腹叫到大帐里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眼底毫不掩饰的戒备,随着他身后走进去

    “我们反了恒王!”

    闻言,底下人晦涩的眼神中瞬间有了光,抬头看着傅文忠。

    “将军,此话何意?”

    “我儿子已经被救出来了,前一阵子,让大家为我受苦了,我傅文忠对不起诸位弟兄,只愿平复了这场风波,我以死谢罪,现在,还请诸位兄弟信我一次!”

    现在京都上下都在传,傅文忠带着九城兵马司投奔了恒王,要反了朝廷,世人的白眼和唾沫,眼看着就要把他们的脊梁骨压弯了。

    更何况,恒王根本就不把他们当人看,将他们做成药人,用他们的命,打开禁卫军的口子。

    逼宫那一晚,多少兄弟的鲜血染红了崇政门的台阶。

    昔日于他们有恩,他们早就不干了。

    堂堂九城兵马司,何时背负过这种骂名?

    众人一脸激动,跪地山呼,“将军,我等愿追随将军,誓死保卫疆土!”

    “将军不要说这种话,恒王暴虐,惨无人道,我们不怪将军“

    “诸位快快请起,”傅文忠连忙搀扶着离自己近的副将李平起身。

    “如今,军营中有诸多眼线,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诸位,我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