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颜看着窗口,嘴角勾着一抹冷笑。

    “快追!”

    “不必了,”她一脸胸有成竹,“他自己会回来的。

    ”

    方才她以牙还牙,如法炮制,将司徒祎加在父亲身上的那一套,在他身上上演了一遍,如果这么容易就让他死了,那未免也太便宜他了,也让他尝一尝被蛊虫控制的滋味。

    城南郊外。

    司徒祎十分狼狈地逃回山洞,此时天光已经发亮,他体内的蛊虫也渐渐苏醒,在他的身体里不安分地蠕动。

    见他带着伤回来,左朗行明显面色嘲讽,碍于他的身份,他便作势伸手去扶。

    司徒祎眼神猛得一变,独臂拉过来左朗行的胳膊,用手肘裹住左朗行的脖子,勒得左朗行眼珠子都要凸出来。

    “你疯了,你快松手!”

    左朗行挣扎了半天,他本身体型就比不上司徒祎,再加上受到蛊虫的影响,他出手都是用了十成的力量。

    他再不想办法,真的就要被司徒祎勒死了。

    司徒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左朗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抬脚在司徒祎的身上踹了两脚,又觉得不解气,正准备给他下点母蛊,让他今后乖乖听自己的指令,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声音,这才将母蛊藏起来。

    到了晚上,司徒祎醒过来,疼得呲牙咧嘴,他之前被蛊虫控制住,根本察觉不到自己断了一条胳膊,如今伤口是火辣辣地疼。

    “这个女人,本王一定要了她的命!”

    他狂吼一声,却换来左朗行无情地嘲讽,“恒王,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

    “五毒王,你怎么同本王说话呢?”

    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压迫。

    若是以前,左朗行还能受他威胁,现在他成了这副样子,再加上体还有蛊虫,左朗行冷哼一声,“还当自己是恒王呢,告诉你吧,如今的你,不过就是个废物!”

    司徒祎剩下的独臂绷紧,眼底闪过一抹杀气,奈何眼下他必须靠左朗行活着,又只能忍气吞声。

    见他不吭声,左朗行接着道:“如今整个京都都是你的花像,若是我把你交出去,还能赚一笔银子呢,下半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

    “你若是把本王交出去,你也活不了。

    ”

    司徒祎十分清楚左朗行的为人,若是有利,他早就把他交出去了。

    山洞中还有跟随着他的昔日恒王府下人,被他们听见自己被左朗行讽刺成废人,他面上有些过不去。

    “咱们两个早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么像过街老鼠一般,躲躲藏藏,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过一辈子,要么就正大光明地踩在万万人的头上生活,你选哪个?”

    左朗行冷哼一声,正想讽刺他两句。

    司徒祎接着道:“本王身受重伤,皇位是做不成了,只要你能成,本王甘愿替你坐江山,封你做掌管实权的摄政王,如何?”

    左朗行眼珠子一轮,料想眼下也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点点头,“你应该知道,欺骗我有什么下场!”

    司徒祎隐隐带了几分怒色,他不过如今落魄了些,等他东山再起,第一个便要了左朗行的命。

    “你还信不过本王?”他反问回去,目光深沉地看着左朗行。

    左朗行点头,“如今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总归是一死,还不如背水一战。

    ”

    招过来傅文忠,左朗行表示自己要制造更大的药人军团,让大司马出手,将蛊虫喂给整个九城兵马司的将士,

    闻言,傅文忠倒抽一口凉气,眉头深深一皱,看向司徒祎,“恒王殿下,您真打算如此?”

    “咳咳。

    ”司徒祎不看左朗行已经黑成锅底的脸色,心里隐隐得意,就算他如今已经废了一条臂膀又如何,底下的人还是看他的脸色行事,“正是本王的意思。

    ”

    “恒王,请您三思啊!”

    短短两日,傅文忠两鬓斑白,他内心深处很是自责,若不是因为他的私心,恒王又如何能逼宫?

    九城兵马司的兄弟们又何其无辜,他是为了救家人,可是他们呢?

    让那数百人成为药人,他已经是于心不忍,若是将数万人全部变成药人,他死都不能原谅自己。

    司徒祎已经猜到他不会轻易同意,给一旁的五毒王使了个眼色,五毒王会意,轻轻击掌,便有两个药人押着傅栎走进来。

    看清楚中间押着的人,傅文忠面色猛得大变,心头百转千回,只恨老天不开眼,不能直接劈死眼前这个大逆不道的恒王

    “傅司马,现在你可能同意了?”

    司徒祎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好整以暇地看着底下跪下的傅文忠。

    “恒王殿下,您收手吧,不要再一错再错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也敢对着本王说教?”司徒祎起身,眯着眼睛,眼底的寒光射向傅文忠,“本王当初就理应是太子,可是他一拖再拖,拖到琅山王都已经骑到本王的头上来了,本王不想等下去了,属于本王的东西,本王要一一拿回来!”

    傅文忠双手颤抖,无力叹息一声,他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如今,本王只要你一句话,你同意,本王便饶他一条命,你若不肯答应,本王也不介意手里再多一条人命!”

    司徒祎走到傅栎身边,眼底带着痴狂,将蛊虫放在他的嘴边。

    傅栎看着眼前不停蠕动的小虫子,吓得脸色发绿,“父亲,救命,救命......”

    眼看着司徒祎已经渐渐失去耐心,虫子一点点靠近傅栎的唇。

    小儿子的叫声好像利刃一般,一刀一刀割在傅文忠的心上,他叹了一口气,“恒王手下留情。

    ”

    司徒祎挑眉,居高临下,好似打量一只猫狗一般看着底下跪着的傅文忠。

    “老臣一定殚精竭虑,为恒王殿下办事!”

    所有的罪业,最后报应在他一个人身上就行了。

    “好!”

    司徒祎收起来虫子,挥挥手,示意药人将傅栎带下去。

    “恒王,您要把犬子带到哪里去?”傅文忠心里一惊,看到司徒祎脸色不悦,连忙解释,“犬子顽劣,老臣是担心会惊扰到王爷。

    ”

    “无妨,本王说了,同小公子投缘,就让小公子在本王这里多待两天。

    ”

    他说完,便一甩衣袖,“傅司马与其担心小公子,还不如尽快办完本王交给你的事,也好早日迎接小公子回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