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朗行抓着木棍朝二狗的头部砸去,沈姝颜心里暗叫着要死要死,但还是奋不顾身地抱住了他。

    只听得嗡地一声。

    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砸下来,她睁开一只眼,只见司徒宴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一手握这那根木棍的另一端。

    左朗行见势不好,转身夺门而出。

    司徒宴拉起她:“没事儿吧?”

    “没事。

    ”沈姝颜劫后余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闻到了香味。

    ”司徒宴语焉不详:“这个小孩子是?”

    “我医馆里的病人,今日在沈府门前打我一巴掌的,便是他父亲。

    ”

    沈姝颜混不在意自己被打了:“能否帮忙找俩马车,二狗短时间内醒不过来了。

    ”

    说着,她便认真的给二狗解毒。

    不知毒物为何,她只能慢慢的用强行驱毒的方法,暂缓二狗的毒性发作,而且这个法子极为伤身。

    只能是权宜之计,想要彻底解毒,还是得查出毒物到底是什么。

    “刚刚那五毒王跑得太快了。

    ”沈姝颜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将左朗行给片成一百零八片,以消她心头之恨,“而且余毒都被他弄了去,不好研制解药!”

    司徒宴没有接话,沉默着转身发信,让在附近的属下过来接他们。

    她抱着二狗上了马车,司徒宴站在马车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夫正要驱赶马车之时,沈姝颜掀开车帘看着司徒宴:“谢谢你!”

    回来之后沈姝颜就一直在医馆里面,这种毒一日不解,京城里的百姓性命便会一日受到威胁。

    没了余毒,沈姝颜的解药便无从考证,因此在屋子里徘徊不定,心急如焚。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都怪我方才大意居然让左朗行跑了!”

    司徒宴知道沈姝颜身为医者的秉性,即便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怪她,但今日若是解药制不出来,恐怕会寝食难安。

    于是轻轻的拍了拍沈姝颜的肩头,不料不过短短几日的奔波劳碌,以及那些污遭事情缠的她竟消瘦不少。

    不由心中心疼不已,叹了一口气道:“姝颜,这本就是急不得的事,左朗行并非常人,你也不必过于忧虑。

    ”

    沈姝颜此时原本就已经心烦意乱,司徒宴的话更是让他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嘴上也不饶人了起来。

    “是,你是王爷,坐拥着王府,哪里有空理会百姓疾苦?

    如今即便是急不得也要急,人命关天,可不似你们这等闲之人所能等的起的。

    ”

    司徒宴莫名被沈姝颜抱怨一通,有些摸不着头脑,细细想来,恐怕还是为当日之事赌气,又加之今日对解药求而不得的烦闷。

    所以耐心的将伏案苦翻医书的沈姝颜正过身子对着自己。

    沈姝颜此刻眉头微蹙,面色严肃,看上去一副愁眉苦脸相倒是司徒宴从未见过的。

    “你还笑!”

    沈姝颜嗔怪着,恨不得打司徒宴几拳。

    司徒宴闻言赶紧严肃起来说道:“姝颜,如今这个局势,你唯有静下心来,事情才会有进展,现如今如此心浮气躁,如何能治病救人?”

    沈姝颜一听,自知理亏,又因方才自己无缘无故出口伤人,便更加偃旗息鼓,气也消了大半。

    司徒宴见她眉间褶皱消减大半,连忙又接着讲道:“前日之事,本王那一番劝论,原是欠妥,不过本王也是关心则乱。

    ”

    “瘟疫横肆,让人皆是避之不及,本王看着你整日穿梭于病患中,实在是放心不下。

    如今想来,姝颜是心系百姓的仁者,倒是本王格局太小了。

    ”

    沈姝颜听见一向孤傲的司徒宴居然主动认错,嘴角不经意微微勾起,但很快便故作严肃。

    “王爷既然知错,也不该只动动嘴皮子,如今陛下心中对我尚有隔膜,日后若是再想行医得圣恩招抚恐怕是不能似从前一般了。

    ”

    沈姝颜并不是那种想要攀附皇恩的人,甚至以她现在的思维,这些封建礼教在她眼中简直一文不值。

    但如今入乡随俗,天下之主便是天子,她我不得不屈从,否则前百姓治病没了靠山,后又有司徒祎和毒王蛇鼠一窝,她恐怕会寸步难行。

    “今二狗的毒也阴差阳错的被左朗行解了,日后若是精心将养,便无大碍,王爷要让这孩子换我一个公道!”

    终究是冤案,总要有个了结的。

    司徒宴心中了然,让沈姝颜放弃治病救人以求自保恐怕比登天还难,那就只能尽力保全她不受旁人算计了。

    “姝颜既出此言,本王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沈姝颜闻言这才稍稍一展愁容,焦躁的心思也平息了多半,又埋头研究起解毒之法来。

    这边司徒凛见自己几次三番的吃司徒祎的闭门羹,心里忐忑不安,想起左朗行前日里的言行。

    若是没有了司徒祎这个倚仗,他可谓没有一点退路了。

    于是又厚着脸皮去司徒祎府上,司徒祎原本还是避而不见的,没成想司徒凛趁管家没注意强行闯了进去。

    彼时司徒祎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手机捻着鱼食准备喂鱼。

    司徒凛远远的便开始喊到:“皇叔原来在这儿,可是让我好找啊!”

    “你既不跟本王一心,又何必跑过来献殷勤?”

    司徒凛一脸谄媚的笑着,让后伸着脑袋看着水中的锦鲤。

    “皇叔说笑了,皇叔是何等的英明神武,满京城对皇叔更是不招自来,侄儿自然是和皇叔一心的。

    ”

    看着司徒祎听着自己的奉承还挺享受的样子,连忙接着说道:“即便是这鱼儿也知道,跟着皇叔才能膘肥体胖,安逸享乐。

    ”

    “只不过鱼儿毕竟只是鱼儿,故而想效力于皇叔,不过也只能打个滚逗个乐罢了!”

    司徒凛此言,便把表明自己愿同司徒祎享乐,却再不敢攀扯朝政之事了,毕竟他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司徒祎倒是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也不抱什么希望,于是将鱼食递给司徒凛,便自己回了正厅。

    司徒凛看司徒祎这算是原谅自己了,将手里的鱼食一把撒在池子里,自己又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正厅。

    而左朗行此刻恰巧也正要找司徒祎,见着司徒凛更是横眉竖眼,气不打一出来。

    “王爷,那毒是我精心研制所成,此事原本可以万无一失,若不是他,那沈姝颜恐怕头七都已经过了。

    ”

    司徒凛上一次就被这个左朗行吓得双腿发软,这一下更是让他浑身冒冷汗。

    司徒祎皱眉开口:“这事原本就是你自作主张,你让他去做,可曾问过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