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退出席位一把哭跪在地,手却指向沈姝颜,“是她,是她害我,给我下泻药。

    ”

    沈姝颜笑得正欢,闻言赶紧收了笑脸抬起头来,好整以暇道:“若水姑娘慎言,在坐的可都是太子昔日同袍,保家卫国的勇士,你若妄言,我定不会饶你。

    ”

    “太子,你看,她还威胁我。

    ”若水哭声愈来愈烈,还径直跪爬到了司徒宴身前。

    “太子,我等要不还是散了?”司徒宴身旁的将军附在他耳旁小声说道。

    “无妨。

    ”司徒宴微微侧头,低声回应。

    若水见司徒宴不理会自己的冤屈,索性向在座的将军世子求助。

    “各位大人,小女子受人毒害,请替我做主啊。

    ”她把妆都哭花了,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放肆,你且退下收拾干净。

    ”司徒宴这下真怒了。

    如水闻言当下震住,顿时收了声,也不再磕头,只顾傻愣盯着司徒宴。

    “且慢!”沈姝颜一把拉住若水的胳膊,义正言辞道,“太子此时放她走,岂不坐实了我下毒害她的罪名。

    ”

    “姝颜自问没做此事,还请太子还我清白!”言罢她躬身行了个礼。

    “是啊,太子,都是沙场男儿,拉裤子谁没见过?既然这位姑娘说沈小姐害她,沈小姐又说自己冤枉,何不让他们各自举证。

    ”

    众人附议。

    若水一听要举证当下慌了,脸色煞白,身子一软直接瘫了下去。

    下药的时候,若水怕出人命就留了一手。

    药粉只放了一半,剩下的被她藏在了衣襟之中。

    “你既说我毒害你,那你且说来我是何时、何地、用的何毒干的此等下三滥勾当?”沈姝颜声色俱厉,直接抛出了夺命三连问。

    “是啊,姑娘,别怕,太子乃公正之人,绝不会偏私沈小姐。

    ”众人纷纷上前劝说。

    若水六神无主,一时之间竟编排不出新词。

    “好,既然你拿不出证据,那换我来。

    小荷,搜身。

    ”沈姝颜双眸泛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

    小荷得令直接上前,伸手就要往若水硕袖和衣襟里搜。

    可若水就是死死护着胸口。

    在场的人当下明白了,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实则心机极深,为了污蔑太子妃不惜以身服毒。

    司徒宴使了个眼色,当下几个侍女一拥而上强行掰开了若水的手,一包裹着物什的鲜纸被搜了出来。

    正是泻药。

    “若水,若是我下的药,那为何它在你的手里,你为何还要拼命相护?”沈姝颜得理不饶人。

    若水哑口无言,只顾啜泣。

    在场的人纷纷摇头,十分不耻若水这种反咬一口的行径。

    “若水,你今日之举,着实伤了我太子府的颜面。

    今日我就以太子妃的名义赶你出府。

    ”

    司徒宴闻言面上浮出了不可名状的笑意。

    “来人,拖出去。

    ”沈姝颜一声冷喝。

    “太子,饶命啊!”若水当下奔溃大哭,如此一来如何向司徒宴交待。

    于是径自跪行到司徒宴腿前,岂料对方只是嫌弃地别过了头。

    若水不死心,又转向沈姝颜:“沈小姐,饶命啊!”

    沈姝颜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毕竟一切皆在她计划之中。

    其实沈姝颜早在闻粥的时候就发现了,若水身上还有同样的药香,想是藏了些在身上。

    “太子,沈小姐,求求你们,不要赶我走。

    ”若水又开始磕头,转眼间额头已经浸出了鲜血。

    “都怪我,对太子一见钟情,可太子眼里心里却只有沈小姐,我气愤不过,才做出这般龌龊事。

    沈小姐,我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原谅我,只要能让我继续留在太子府,若水甘愿为奴为婢。

    ”

    “太子妃。

    ”不知何时,司徒宴已行至沈姝颜身旁,“本宫看她无依无靠,要不暂且留下她?让她去你房内服侍?”言罢欲要拉起沈姝颜的手示好。

    沈姝颜皱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司徒宴这回故意放过居心不良之人不说,还公然占自己便宜。

    她平息片刻,后退一步微微欠身,“既是太子府,那自然是太子说了算。

    就算太子要立她为妃,我也不会有半点意见,只会拍手称快的同时送上无限祝福。

    ”言罢她甩了下硕袖径直走出了正厅。

    “沈小姐性情豪爽,嫉恶如仇,太子好福气啊。

    ”

    在场的将军世子都和司徒宴一同带过兵,在军中之时玩闹调侃实为常事,眼下见状纷纷开始打趣起他来。

    司徒宴尴尬笑了笑,又正色冲若水道,“还不下去!”

    晚宴这点小插曲结束后,总的氛围很好。

    待其结束,司徒宴就急匆匆去了御史府。

    可不巧的是,角门今天都关了。

    司徒宴笑着摆摆头,终身一跃,稳稳地立在了沈姝颜的院中。

    他扣了扣门。

    “没人。

    ”房内是沈姝颜怒气匆匆的声音。

    “还没消气?沈小姐可否先让本宫进去,若水一事我自有交待。

    ”司徒宴嘴角带笑。

    “吱呀。

    ”门开了。

    “好好的太子不做,偏要做什么梁上君子。

    ”沈姝颜不悦地坐在茶桌旁。

    司徒宴不予理会,拉过对面的椅子硬要坐在她旁边。

    “姝颜,你可知道,若水是何人?”

    “知道,太子心上人。

    ”沈姝颜一不知道司徒宴什么意思,颇为不快地回嘴。

    司徒宴哑然失笑,很快又正襟危坐,“本宫早已查明,她乃恒王派来的细作。

    ”

    “嗯?”沈姝颜直视司徒宴,感觉他不像在开玩笑,顿时来了兴趣,“所以你才允她留在太子府?”

    “还善待于她。

    ”司徒宴补充道,“既然恒王喜欢玩这套,我何不成人之美?”

    “也是,不留白不留。

    此人日后必有用处。

    ”沈姝颜也若有所思的随声附和。

    这几日,沈姝颜都住在了太子府,为了这个若水,也算是煞费苦心。

    卯时刚过,沈姝颜醒了,她从床榻坐起,右手托腮沉思了下,随后大声朝卧室外的小间喊道:“小荷,小荷。

    ”

    “怎么了?小姐。

    ”小荷揉着惺忪的眼睛走了进来。

    “把若水唤来。

    ”

    不到一刻钟,若水到了,她没来得及梳洗,头发蓬乱,一双黑眼圈清晰地挂在脸上。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