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说的可是前朝的那一副……”
“不是那一副还能是哪幅?”男人更加得意。
“你真看见过?这么多年了,这个十八美女图恐怕只在传闻中吧。”
“那是你家里没有这个机缘,我小时候就有幸见过一次。那十八美女图是真长啊,长长的一卷,上面的女人各个顶顶的好看。”
“对了。”男人放下酒壶,“你们知道不,这十八美女图里还有一个玄机。”
“是什么玄机?”
“就是最中央的那一个美女,我跟你们说,可邪性了,只要你盯着她看,就好像看见她在对你笑一样,简直就是被勾住了魂魄一样。”
“兄弟,你这可就瞎说了吧,一幅画,哪儿有那么邪乎。”
“土老帽,你找几个京城里上岁数的人打听去,这在那一批老人们可都传的人尽皆知啊。”
“这副画在哪儿呢?”
“那一幅画啊,据说,是当年前朝贵妃带着皇子逃跑的时候给带走了的。”
“那贵妃呢?早不在了吧。”
“不知道,啧啧,这个贵妃唉,红颜祸水啊。”
“听说她有个皇子,可惜了,以皇子当年受宠的程度,前朝若是到了现在,他都已经是当朝的皇帝了吧。”
“万般皆是命啊。”男人叹气,“丝丝,倒酒。”
“对了。”另外一个人道:“我还听说,说这个贵妃和他的皇子都有一个特别的地方。”
“什么地方?”
“就是他们的手臂上有一处天生的胎记,胎记上是一株兰花的图案。据说,那母子俩的胎记一模一样。”
“真的假的,你别忽悠我们?”
“忽悠你们干嘛,上面万岁爷年轻的时候可私下里一直派人寻找这个流落民间的皇子呢,就怕他……”男人递过来一个眼色。
大家都明白。
怕反……
乔莺听得入神,没想到,距离上一次在扬州听说了这个,这一次在京城里竟然也听说了这个。
“嘿!”
突然,一嗓子不悦的声音响起来,“那个小二,你还在站着干嘛呢?怎么着,我们可不喜欢男人。”
“是是是,小的告退。”乔莺忙退了出来。
乔莺退出来了,站在门外仍然想着里面听到的东西。
“夫人,想什么呢。”胡月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你在这装起小二哥来了,真不回你们将军府了。”
“我想回哪儿回哪儿,是我的自由。”
“是,谁敢惹夫人你啊。”胡月娇啧啧抱着胳膊。
“对了,老胡。”
“你说就是。”
“还记不记得我们听过的前朝皇帝和贵妃的故事。”
“咋了?”
“你这样。”乔莺凑近了胡月娇的耳朵,“咱们现在人脉广,你给我好好查查,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他的手臂上侧有一株兰花的胎记。”
“好,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嗯,交给寒霜他们也可以。”
乔莺又去别的雅间里送了酒水,听了一些有的没的,确实觉得没意思了,才把这身衣裳换下来。
天色将晚。
媚仙楼里迎来了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候。
基本上乔莺站在三楼的栏杆往下看,这下面各色各样的姑娘们,真是一眼望过去,好像花团锦簇的大花园。
乔莺看得眼花了,都流出了眼泪。
她也困了,于是转身往自己休息的地方去了。
她休息的地方如今又换了地方,因为这媚仙楼的夜晚实在是太热闹了,即使隔音好的屋子也会被影响休息。
年美兰被她安排过了,就住在隔壁的屋里。
“哼,生气!”
“什么人嘛。”
“男人真是一个好东西都没有!”
乔莺刚一躺下,就听见隔壁摔摔打打的声音。
这个年美兰,又在搞些什么调皮的事情?
乔莺干脆一掀被子,披了个大氅就过去了,门直接一推,“美兰,你在干嘛呢?要拆了家是不是?”
“啊……”年美兰一声尖叫。
“啊……”乔莺也一声尖叫。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年美兰把整个身子淹没在了水里,“夫人,你,你怎么突然就进来了,你怎么不敲门呢。”
“你你你!”乔莺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着年美兰,“你还好意思说我,是我要问你了,你洗澡都不锁门的。”
“我忘了。”年美兰突然想想乔莺也是个女的啊,于是又镇定了下来,“唉,夫人,我今天实在是太生气了。”
“怎么了?”乔莺帮她把门栓关上。
“我今天看见了劲风了。”
“你劲风大哥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现在将军府里好多事情都是那个程舒颜说了算了,而且,将军也任由着她。还有劲风,明明他不喜欢程舒颜,却还对她恭恭敬敬。”年美兰的越说越气,打了水桶里的水。
哗啦啦的溅了她一身。
乔莺拿起一个毛巾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好了,你看我都没有因为她生气,你也别生气了。”
“夫人,你以后怎么办啊。”
“美兰,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只看表面的吗。”乔莺笑笑,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年美兰的手臂上。
在她的左侧上臂上,一道受过伤的疤痕淡淡的呈现着。
“美兰,你这疤痕是怎么回事?”乔莺摸了摸。
“哦,是我小时候摔的,我小时候不懂事,我娘亲带着我就把我摔了。”年美兰看到自己的伤疤,“对了,夫人,你说,将来我要是成亲了,我的相公看见这个会不会不喜欢呢。”
“胡说八道。”乔莺一本正经,“他要是喜欢你这个人,就不会在意你身上有什么疤不疤的。”
“我爹也是这么说的。”年美兰托着腮帮子,又神游到别的地方去了。
“对了,美兰。”
“嗯?”
“年先生呢?我怎么好像这几天都没有怎么看见他。”
“他说他要忙他自己的事情啊。”年美兰道:“我爹那个人,说书的么,嘴巴闲不住的,不知道去哪里赚钱了呢。”
“也是。”
一阵微风吹过。
年美兰一身的鸡皮疙瘩。
“赶紧洗,不然水凉了,你这个身子骨是受不得寒气的。”乔莺催促着。
“好我马上洗,夫人,你去睡吧。”
乔莺点点头,便推门离开了。
只是离开之前,又多看了一眼年美兰手臂上的那个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