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莺出了门来。
一个小小的团子就朝她扑了过来。
“娘亲！”
“雀雀，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娘亲，雀雀对这里太不熟悉了，一个人根本睡不着。”
“可以跟你小武哥哥一起睡啊。”
“才不好，小武哥哥太没有意思了，一整个晚上，他一句话都不跟我说的。”
“你小武哥哥就是不爱说话的呀。”
“我不管，我就要和娘亲一起睡。”
“好吧……”乔莺抱起了雀雀团子，心道某人你可不要再来了，不然以雀雀团子的聪明肯定是要露馅了。
夜深了。
京城里已经宵禁。
整个将军府都十分安静。
书房里。
还亮着灯。
廉枭翘着二郎腿坐在书桌上，正仔细看一本书。
门外一道身影袅袅娜娜走到了门口。
“将军，还在里面吗？”
“怎么了？”
“我看将军这么晚了都还在书房，一定是饿了的，于是叫下人做了一点点心给将军送过来。”
“放进来吧。”
门推开，程舒颜端着一盘淡粉色的点心进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桃花糕啊，将军一定都没有看见过吧。”程舒颜十分温柔的坐在了廉枭的身旁，“这是来自于我们西域的点心，你吃吃看啊。”
纤细的手指递到了廉枭的嘴边。
淡淡的桃花香在鼻端弥漫，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似乎闻了一下就会忍不住闻下一下。
虽然淡淡的，却让人着迷。
“将军。”程舒颜又轻声叫道。
“什么事？”廉枭拿到这块桃花糕放进了嘴里。
程舒颜十分自然的又衔起一块往廉枭的嘴里送，她的手指纤细而柔软，轻轻抚过廉枭下巴上的胡茬。
廉枭似乎有点醉了。
“桃花糕是不是用了酒？”
“是啊，是最好的酒。”程舒颜的声音更加轻柔了，“在我们西域，这种酒只用来招待男人。”
廉枭握住了程舒颜的手腕。
“嗯，好酒。”
“将军最近这是在忙什么呢？”程舒颜去翻动廉枭面前的书卷，廉枭也没有一丝阻拦，就好像并没有看见一样。
“忙着调查一些事情。”
“是什么事？”
“关于国丈和国舅爷的事。”廉枭道：“他们作恶多端，六殿下一直在寻找他们作恶的证据。”
“将军就在找这些吗？”
“是啊。”
“那将军找到了没有？”
“你觉得呢？”
“将军这样有能力的人，一定已经有了线索吧。”
“我已经有了名单。”
“是证人证据名单？”
“嗯。”
“将军，这样重要的东西，你一定不能随便放啊，要是丢了，那一定是很危险很危险的事情。”
“放心吧，我随身带着，谁也拿不走。”
“在哪儿？”程舒颜看着廉枭的眼睛。
“就在这里啊。”廉枭拔下头上的发簪。
“这里……”程舒颜看了看这只发簪，横竖都看了一遍，终于她用力一拔，这根发簪分为两半。
一个小小的纸条从里面掉了出来。
展开。
上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人名。
再看廉枭，他似乎睡着了，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程舒颜急忙蘸了墨，在一张纸上把上面所有的人名全部都抄录了一遍，然后把抄录好的收进了怀里，把原先的纸条塞回去，又帮廉枭扎好了头发。
“将军，将军。”程舒颜拍打着廉枭的脸。
廉枭已经睡着了，一动不动。
“对不起了将军。”程舒颜皱了皱眉心，“将军，相信我，除了这件事之外，我对你是真心的。”
说完，她推开书房的门，踏着夜色又出了将军府。
又是深夜时间。
还是老地方。
程舒颜跪在地上，“主人，我来了。”
“东西呢？”
“在这。”
一只修长的大手拿走了抄录的名单，暗夜中，看不见他的人，只听到他的声音，“很好，颜颜，这件事你做的不错。”
“多谢主人。主人，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看……”
“你可以回来了。”那人道。
“啊？”程舒颜抬头，仰望着那黑暗的角落，“我不要嫁给廉将军了吗？”
“呵呵，你不会真的想嫁给他吧。我派你过来，只是让你来完成任务，任务完成了，你就应该离开了。”
“哦。”程舒颜许些失落的低下头。
“过些日子，我会放你娘离开中原，也会放过你爹。”
“是，主人，我知道了。”
黑暗中气息隐没。
程舒颜重新站了起来。
月色清冷，她的倒影看起来格外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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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傍晚。
将军府后门。
程舒颜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环视过将军府的周遭。
她闭了闭眼睛。
朝着前面走去。
突然间。
高处落下两个黑衣人。
“你们是什么人。”
“程舒颜，你骗了主人。”其中一个人扼住了她的喉咙，将她一点点逼近到墙角。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骗了主人了。”
“所谓的名单都是假的，而且，是个圈套。”那人冷冷道：“主人拿到你的名单就派人去动手了，可每次动手，非但成功反而被抓，我们这一次损失惨重。”
“不可能。”程舒颜倒吸一口冷气。
她的眼神瞬息万变。
“难道……”
“是廉枭他骗了我。”
程舒颜想了这些日子廉枭的态度，也想到了乔莺的突然离开，本来还觉得一切都是她的方法在奏效。
现在想起来，一切顺利得不合情理。
“我不是故意的。”程舒颜急忙求饶，“我也是被骗的，你们回去告诉主人，是武德将军欺骗了我，给了我假的，或者，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
“哼，主人早就想到了这一层。”
“那我怎么办？”
“主人给了你一个建功赎罪的机会。”黑衣人从怀里拿出一把短短的匕首，“你，去杀了他。”
“什么……”
“你杀了他，主人对你的承诺一切仍然都会兑现。”
“可我没有杀过人，我不可能杀了武德将军的。”
“这你不必担心，匕首上已经猝了剧毒，只要划破廉枭的皮肤，就算是京城里那位神医大小姐，也救不了他的性命。”
程舒颜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去吧，程舒颜，你别无选择。”
“如果你不杀，你和你的爹娘全部都会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