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国使者金熙然带着一身酒气踏进星月赌坊。

    云亦歌穿着天水碧的纱衣,宽袖窄袍,玉带束腰,将腰线勒得如能折断一般。

    对襟纱衣里的胸衣若隐若现,上头露出一片如雪似玉的肌肤,纹着一只慵慵懒懒的猫头,半睁半闭,仿佛随着她的动作起伏能活过来一般,妩媚又高贵。

    最近金熙然成了这里的常客,云亦歌自然不陌生,见他穿着宽袍敞襟的衣衫,便知他今天肯定又服了那种奇怪的药,笑迎上去:“哟,这不是金大爷吗?”

    金熙然的眼神有些飘忽,见到她时,稍聚了些神,现出贪婪之色来,随即又迷离起来,仿佛极度的兴奋和欣悦,扑上去就抱云亦歌:“美人儿!”

    云亦歌受了惊吓,瞬间身形一闪,避开了他这一下狼扑,弯弯的柳眉都锁起来,眼底有厌恶之色飘过。

    但金熙然今天显然不打算放过她,往日他来的时候虽然总以不怀好意的目光看云亦歌,毕竟还是清楚这里不是他南月的地盘,最多只是摸个手揩个油,从无过激的举动。

    “美人,过来……”金熙然的喧闹令整个天香一号鸡犬不宁,云亦歌甚至沉下脸,迅速招来赌坊的打手将他围起来。

    没想到金熙然的身手竟然不错,虽然看起来有点亢奋不正常,但举手投足间,这些打手都横七竖八地被他放倒,到后来只剩下云亦歌独自站着。

    她大惊失色:“金大爷,你这是想做什么?”扭身就往一间内室里跑。

    金熙然紧随其后进了屋,一个铁笼自天而降,似要将他笼在其中。

    但他身手出奇地敏捷,就地一滚,便在笼子落地前滚到外面,只有衣衫一角被笼子压到。

    他纵身跃起,毫不在意地扯掉被压住的衣衫一角,跟着斜身翻滚上一张八仙桌,避开桌下激射出的暗箭,伸手便抓住了云亦歌,用力之下将她上衣扯烂。

    “等等!”云亦歌眼看再也来不及发动别的机关,反倒是镇定下来,看着他媚态横生地一笑:“金大爷,你是南月人,不懂我们东渊的规矩,我云亦歌在星月赌坊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你想做我的入幕之宾,得先过几关。

    ”

    “什么关?”金熙然随手脱掉碍事的宽袍,两眼直直地盯着云亦歌露在贴身小衣外的藕臂香肩。

    “这里可是与外室相通的,总不太方便吧?”云亦歌见他放松警惕,伸手去按了道机关枢纽,墙上缓缓开出一道门,一条长长的走道出现在面前。

    金熙然这会儿理智不存,竟然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充满兴奋地跟着她往内走。

    一路走,油灯一路亮起,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机关打着的灯火。

    这星月赌坊如同一个重重叠叠的迷宫一样,单看地上建筑,也不过是一片街道,占地数亩而已,可算上这各种神出鬼没的迷宫,根本无人能知地下建筑结构究竟有多大。

    金熙然一直盯着云亦歌的肩臂和背心,大片凝脂般的肌肤始终诱惑着他的视线,这时候她仿佛不再像之前那样扭捏羞惧,反而是坦然地不时回眸一笑,更诱得他神魂颠倒。

    他今天服用的寒食散量似乎多了些,连自己都感觉到亢奋得超过了平日,飘飘然欲登仙境,连武技施展开来都远胜平日。

    眼前豁然开朗,华室锦绣,珠帘晃动,云亦歌率先斜倚在罗汉榻一侧,指着满案的点心和琼浆美酒,巧笑嫣然:“来来来,先尝尝咱们这星月赌坊的点心。

    ”

    金熙然看着她,魂先被勾了三分,在她对面坐下,笑:“美人儿,你明知大爷心急,还非要来这水磨功夫。

    ”

    他张了口,让云亦歌拈了块点心放进口中。

    瞬间,他的脸色便是一变,呸地一声吐出来:“这点心外面看着是冷的,里面怎么这么烫?”

    “这便是咱们东渊的特色啊,叫酥蓉冰皮糕,外冷内热。

    ”

    金熙然似乎扫了点兴,挥手摇头:“我不吃热的!”

    “那好吧。

    ”云亦歌斟了杯酒,从榻上下来,旋身间到了他面前,似乎脚步不稳般坐倒在他怀里。

    金熙然心神恍然,更是迷醉,看着她勾魂笑容,简直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她抿了口酒,将杯中剩下的酒送到他唇边:“金大爷,我先敬你三杯……咱们东渊人的规矩,可不兴拒酒……”

    金熙然拿过酒轻触了一下,想起了什么似的,变色推开她的手臂:“我要喝热酒!况且这酒不醇,比咱们南月的酒差多了!”

    “金大爷,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吧?”云亦歌突然也是面色一改,原来的柔媚万千突然就变成了冷艳煞气,突然伸臂勾住他脖子,双腿一绞,整个人如蔓藤一样缠上他,一杯酒就往他嘴里灌去。

    这时候金熙然再神魂飘荡也清醒了不少,暴喝了一声:“贱人,你想干什么?”

    两人贴身缠斗,他竟然无法甩脱云亦歌,猛然想到他可能一直小看了这个天香一号的掌舵人,能在星月赌坊占一席之地的,怎么可能是个娇弱无力的美人?

    金熙然收起怜香惜玉之心,打起全副精神对付云亦歌。

    他的身手本来不错,而借了寒食散的效力,更觉得精力充沛透体,终于在数招之后还是摆脱了云亦歌的纠缠。

    只是他丝毫没有留意到,有几丝银光闪过,不知从何而来。

    伴随着轻微的刺痛,跟着他手臂、腿脚各关节软麻,连脖子都僵硬起来。

    金熙然这才感觉到头顶光线微暗,抬眼看时,一朵彤云飘然而下,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一个绯红长裙的女子轻盈地落在他身前,挥绳,捆缚,抬腿,几个动作一气呵成,他便被捆成个粽子,毫无反抗之力地跪倒在红衣女子面前了。

    云亦歌毫不客气地提了酒壶递给红衣女子:“离月姑娘,这是冷酒。

    ”

    离月冷然一笑,接过酒壶,一手捏住金熙然的下颌,一手提壶就要往他口中灌。

    金熙然惊得脸色苍白,拼命叫:“不不……不要……别……”

    “这只是壶普通的酒,金使者何必如此惊惧?”离月冷漠地看着他。

    “求你……姑娘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