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补牙的时候，跟医生说了两句话，骂了穆九霄一千句。
过去二十天，穆九霄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好像劫难之后得道升天，灵魂得到新的安放。
他开始正常工作，作息。
跟方禾也不怎么亲亲摸摸了。
说得好听点是没什么欲望。
说得直白点，就是从根源上抵制诱惑。
他这一系列变化，除了方禾，穆温七也看得明明白白。
穆温七跟方禾说风凉话，“瞧见没，穆九霄对你没想法了。”
方禾不以为然，给花枝剪掉多余的树叶，淡淡道，“那不正好，我乐得清静。”
穆温七好奇问道，“是不是女的都没什么感觉啊？”
“你没经历过吗？”方禾顿了顿，哦了一声，“忘了，你还是个少女。”
穆温七，“……”
靠，谁他妈告诉她的！
穆温七一拍桌子，冲出去怒吼，“穆九霄，你死哪儿去了，给我出来受死！”
方禾透过窗户，看见穆温七对着穆九霄拳打脚踢，就跟人打沙袋似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穆温七出完气回来，在方禾面前坐下。
方禾抱起花瓶，问，“这样好看吗？”
穆温七，“……”
方禾道，“放你房间吧，你喜欢百合，百合的味道也能安神。”
穆温七这才消了气，抱着花闻了闻。
方禾，“我知道你最近没有睡好，夜里在想奚峥，对吧？”
穆温七一愣，看向方禾。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禁想，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穆温七看着花，低声道，“你跟我弟这么快和好，其实是想尽快找出我们伤害奚峥的真相吧？”
方禾沉默了一瞬，然后道，“这是你们家族的事，穆九霄不让我参与，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如果跟他斗气，死犟一张嘴又有什么用，如果你们一辈子不告诉我，我是不是要一辈子都跟他冷战？”
穆温七，“你不恨他伤了奚峥？”
方禾的脑子里，骤然回想起了奚峥临走前的那句话。
他说，不要透露他们的关系。
方禾抿了抿唇，道，“你恨他吗？”
穆温七微怔。
方禾是要她在爱情和亲情之间选择一个。
穆温七摇摇头。
“不恨他，虽然我很爱奚峥，但是在生死面前，我还是拎得清的，其实我们跟奚家的关系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为你跟奚峥掉下河之后才开始变化的，我弟开了这个头，就已经无法收手了。”
方禾捕捉到了一点信息，“为什么是在掉下河之后？不是之前的家族恩怨吗？”
“不是，其实是……”
就在这时候，穆九霄走了进来。
穆温七扫到他，立即闭了嘴。
方禾的疑虑更重了。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至少心里没有念想，但是知道一点苗头，却又突然断了线索，就好比一根刺落在方禾的心上，让她时刻都难受。
她看向穆九霄，什么都没有说。
穆九霄坐下来，看百合新鲜，说道，“穆温七，你的手艺不错，今晚上做一份百合粥。”
穆温七，“你没事吃这个干什么？”
“下火。”
“……”
感情还是上火啊。
还以为打算出家了呢。
到月底的时候，穆九霄开始变得活跃了起来。
具体表现在对员工宽容，对项目审核宽松，还会隔三差五地给他们买奶茶送零食。
员工们都以为是他们的春天来了。
谁都没有想到，是这个月一到底，他又有三次机会可以用了。
这次吃了教训，他不会一次性用完，怎么着也要十天一次。
一号那天晚上，穆九霄特意下了个早班，还跟陆白约了第二天中午聚餐，打算好好庆祝。
陆白问，“穆总，庆祝什么？”
穆九霄弹了弹桌子上的小仙人掌。
说，“庆祝它多长了一根刺。”
陆白“……”
他觉得有必要给他的老板请个精神科医生呢。
最近反常得有点过分。
穆九霄回去之后，早早就进浴室洗澡了。
还健了身，为接下来的大战做热身运动。
方禾带着穆安回来，一进卧室就闻到了陌生的馨香。
卧室只开了壁灯，不太亮，昏暗色把一切都照得格外暧昧。
方禾把穆安放下，腰就被从后环住了。
方禾感觉到了凉凉的触感。
还有些潮湿。
她站直回头，穆九霄吻了吻她的唇，道，“今晚上把穆安给月嫂带。”
方禾挑眉，“怎么，才一号你就又要用完那三次？”
“不，我打算一次一晚。”
“……”
穆九霄把穆安抱走，回来的时候，方禾已经进了被窝。
穆九霄吻住她。
方禾任由他肆意妄为。
穆九霄腾出一丝理智问道，“你今天怎么不反抗？”
方禾笑道，“我反抗不行，不反抗也不行，你咋回事？”
穆九霄正高兴呢，随后就笑不出来了。
方禾来姨妈了！
穆九霄靠在床头，看着自己硬邦邦的腹肌，陷入沉思。
方禾抱着他的胳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他的肌肉，“你难道没有做功课吗？”
穆九霄，“就是做了，我才如此绝望。”
方禾的生理期不是月底最后五天么？
可是为什么会延迟？
方禾道，“煎熬吗？”
穆九霄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何止是煎熬，我甚至开始反思，我上辈子遭了什么孽，我这辈子变成一个男人。”
方禾笑了一声，然后谈条件，“要是你告诉我实情，我就取消约法三章。”
“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
“原来你不知道我这么做的目的？”
穆九霄深呼吸一口气。
行吧，栽在自己老婆手里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穆九霄拥着方禾，道，“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
方禾也道，“我都可以，你什么时候跟我坦白，我就什么时候撕掉合约。”
穆九霄，“……”
方禾亲了他一口，“我不着急，你慢慢思考哦。”
穆九霄跟着躺下来，缓慢抚着她的发丝，“你这耐心，多难搞的客户都能被你拿下。”
方禾，“不好意思，我跟客户不会睡在一张床上。”
穆九霄失笑。
方禾背对着她，睁眼看着床头柜，柜面有一只漂亮的花瓶，里面插着穆九霄每天都要换一束的新鲜玫瑰。
可是方禾却感觉不到浪漫。
她一直在想，这种甜蜜的表皮下，藏着怎样的黑暗？
穆九霄没有杀死奚峥，让他流放境外，过生不如死的生活。
那她呢？
知道她也是奚家的人，她会是什么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