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禾睁眼一看,就发现一条蛇,正顺着她的衣服往上爬,钻到了她的下巴上。
方禾吓得不敢动弹。
她甚至不敢呼吸。
这条蛇有些肥硕,沉甸甸地压在方禾身上。
它好像饿了。
但是身下这块食物又太大,它吃不下。
于是,缠绕了一圈之后,它就要跑。
方禾屏住呼吸,一把掐住了它的脖子。
蛇疯狂传染她的手臂,疼痛感让方禾有了力气,她抓起旁边的石头,朝着蛇的脑袋砸了下去。
蛇很快就松开了她,奄奄一息。
方禾精疲力竭,歇了一会,然后用石块打火,做了一碗蛇汤。
奚峥还没有醒,身上越来越凉。
方禾熬好了之后,给他强行灌了一点进去,发现他还有点吞咽能力,才松口气。
这说明还能救。
蛇汤喝完了,奚峥慢慢醒来。
他恢复了一点力气。
看着地上的蛇皮,奚峥愣了愣。
方禾干笑,“没办法了。”
他们得活着。
奚峥道,“我没有怪你残忍,我是想夸你勇敢。”
方禾垂下眼眸,“你醒了就好,告诉我你的基地在哪里,我拖着你过去。”
奚峥强撑着起来,带着她往前走。
走近了,方禾居然看到了一栋房子。
房子是两层式的洋房,外面围了一圈花园。
看起来有些破旧了。
方禾推开门,生了锈的铁嘎吱作响,用得很费力。
进入房子里,里面满是霉味和灰尘。
但是这比外面的条件好多了。
方禾把奚峥放下,问道,“我看有家具,说明之前在这里住过,有药吗?”
奚峥点头。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药。
因为奚峥常年在外面漂泊,身份的特殊原因,让他留了无数条后路,河海山这几个特殊地点,他都修造了基地。
方禾按照他的指使,打开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有冰窖,里面放着很多食物,药物,还有枪支。
方禾拿了自己需要的,上去给奚峥做全身包扎,还打了一针。
有了这些,奚峥很快就恢复了。
方禾也给自己做了全方位的检查,把伤口都清洗,包扎。
方禾庆幸道,“这些药居然还没有过期,可见不久前才有人更新过物资,那你的人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奚峥闭上眼,“不知道。”
这里是有物资,但是没有水电。
只是个临时驿站而已。
东西也不多。
方禾没有气馁,“我们先安顿下来吧,剩下的再慢慢想办法。”
奚峥伤好了之后,就开始打扫这房子里的卫生。
方禾负责做饭。
这地下室有食物,但是只能维持一段时间,而且营养单一。
随着月份的增长,肚子也越来越显怀,她需要的营养也越来越多。
所以,方禾得想办法种点新东西。
这里的院子有土,虽然不肥沃,但是可以用粪便灌溉。
其次是种子。
方禾正在愁怎么才能拿到种子的时候,出去了一天的奚峥突然回来了。
他手里捏着一把洗干净了的种子。
方禾惊喜不已,“你哪来的?”
奚峥道,“悬崖之上有鸟,我看到满地的粪便里有它们没有消化的种子,所以我洗了洗带回来了,你试试看能不能种。”
方禾微讶,“你不怕脏吗?”
奚峥好笑,“人都要饿死了,还怕什么脏不脏。”
方禾看着他,感觉到了一丝人情温暖。
她把种子埋在地里,浇水施肥。
好在现在是春天,种子很快就露出绿芽。
方禾蹲在土里,看着绿油油的嫩芽,目不转睛。
奚峥过来问她在看什么。
方禾道,“你看,它像不像我肚子里的宝宝?”
奚峥笑出了声,“像。”
“我希望它可以茁壮成长,我的宝宝也是。”方禾顿了顿,坚定道,“不是希望,我的孩子,肯定能好好长大。”
奚峥心里一片柔软,“嗯,我会保护好你们母子的。”
方禾冲他笑了笑。
奚峥真是见不得她笑。
方禾每次笑,他都会想起自己的母亲,母亲也时常这样对他笑,可惜,后来父亲出轨,家族天崩地裂。
他的幸福,支离破碎。
奚峥突然问道,“假如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你会怎么做?”
方禾毫不犹豫道,“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穆九霄会找到我的。”
“嗯。”奚峥声音低了几分,“我也相信。”
方禾起身去做饭了。
奚峥晃了晃脑袋,打散了心里那点小心思。
朋友妻不可欺。
即使他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他也不能任由心里的情愫生长。
方禾回到屋子里,站在窗边看外面的河面。
这里的一切都那么阴冷,她的心也是。
她真的可以回去吗?
再回到穆九霄的怀中,做他的妻子吗?
现在穆九霄又在做什么呢?
还在找自己吗?
方禾其实看不到一点希望。
只有大脑在支配自己的身体,让她咬牙活下去。
方禾站累了,在床上睡了一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下山了。
晚霞很好看,铺满了整个屋子。
方禾听到院子里在叮叮当当。
她下楼来看,居然看见奚峥在院子里做了一个秋千。
奚峥瞧见她,挥挥手,“来试试。”
方禾捂着肚子,脚步雀跃。
秋千不高,却很稳,她坐上去满满的安全感。
奚峥站在她背后,轻轻摇晃。
方禾笑得很开心。
风在她脸上掠过,飘舞的长发在黄昏里飞扬,奚峥怔怔看着,第一次尝到了心动的滋味。
他对方禾的感觉太复杂了。
他对她没有爱情。
但是,他特别特别想呵护这个女人。
假如说此刻遇到危险,他要是拿命去交换,他会毫不犹豫。
所以这是一种什么感情?
奚峥陷入莫名的痛苦之中。
这种痛苦,一直持续到方禾生产。
九个月,她突然破了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