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四奶奶被关进县牢后,王万年就琢磨着如何对付周正堂,他知道周正堂肯定会想办法救毛妮的。
王万年几次想提审四奶奶可都被乔一亮以各种理由阻止了,他不明白这里面是怎么回事,那乔一亮是县长眼前的红人,他不敢得罪,反正他真正想对付的不是毛妮而是周正堂,只好耐心地等着。
对于栓柱的突然丧命,王万年拿话试探过老婆水月。月儿,你说这栓柱死的是不是有些蹊跷,那个毛妮凭啥要害一个孩子呢?
水月慢慢地品着茶,头不抬,眼不睁,面沉似水,冷冷地丢了一句,天晓得他家造了什么孽,如今得了报应,看把你疼的,比自己的亲儿子还着急上心。
你这是说的啥话,王万年听出水月话中带着刺。我看他们孤儿寡母怪可怜的,只不过想帮他们一把。
水月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还当自己是救世的活菩萨,要是田寡妇知道了当年她丈夫是怎样死的,你说她是恨你呢还是……
得,得,得,王万年不愿再提起当年的恶事,水月哦,我算是怕了你这张嘴了。这些天也不见周正堂这小子有啥动静,你让王二去打听一下看这小子有什么消息,再就是让护院的晚上盯紧点儿,明天就开堂审理了,我担心这小子会到家里来闹腾,上次你被劫就是个教训。
王二那狗东西老家有事回去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不过,我觉得明天你去县衙的路上要小心。水月是个颇有城府的女人,有时考虑事情比王万年还有远见。
嗯,你的话有道理,我会让手下人明天一大早来接我的,好了,吃饭去,说完王万年起身向饭厅走去。
第二天,货郎和张有祥等人早早地吃过早饭押着王二去县衙同石传海汇合,在县衙西侧一条小巷里他们找到了石传海。张有祥把王二的口供给了石传海,石传海看完口供又瞧了眼装王二的麻袋,嗯,你们等在这里小心别让伪军碰上,我去找乔一亮。
石传海给了门口两个伪军每人几张日钞,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乔一亮的休息室。寒暄几句后,石传海把一张银行票据推到了乔一亮面前,乔秘书,这点儿心意,您先买杯茶喝,等表妹这桩案子结了我就去东北接一宗大生意,回来的时候再给您带五件上好的貂皮大衣,这里是罪犯的口供,您先过下目。
乔一亮满脸笑容,自家兄弟,何必这样客气。草草地看完口供,乔一亮点点头,罪犯现在哪里?
就押在外面,乔秘书,您看还要过堂不,现在真凶已经抓到是不是可以放我表妹出来,石传海趁机试探着。
好吧,既然石兄的表妹是被人冤枉的,真凶也抓到了,我已经请示好李县长,可以放人了。乔一亮扶了扶金丝眼睛郑重其事地说。
那就多谢乔秘书,多谢李县长,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说,石传海拍着胸脯慷慨陈词着。
石传海赶紧到小巷里让张有祥他们把王二弄进来交给了乔一亮,王二被收监,四奶奶顺利地放了出来。
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伪军,满脸的鲜血,把乔一亮吓了一大跳,不好了,乔秘书,王队长在路上遭遇了八路军。
在什么地方,现在情况怎样了?乔一亮急急地问。
在马子河河堤,我来的时候大部分弟兄都死了,我侥幸逃出来送信,王队长让您赶紧派人去救援。
乔一亮想了想,我要先请示了李县长再说。
石传海见状,知道是周正堂已经和王万年打起来了,连忙告辞了乔一亮带上四奶奶等人离开了县衙。
等增援的伪军赶到马子河的时候,周正堂带领三区队员早就没影了,王万年和他的小队伪军横七竖八地躺在河堤上,血肉模糊,一片狼籍。
王万年死后的第三天晚上,王家大院便遭了土匪,钱财被抢劫一空后被点了火,熊熊大火烧红了陈集村的半个天空,王家大院几代人经营起来的房屋在大火中噼噼啪啪轰然作响。王有德被活活烧死在大火中,少奶奶水月披头散发呼喊着,最后狂笑着纵身跳入火海,同王家几十间房屋一起化为了灰烬。这个曾经鱼肉百姓,为非作歹,在望远镇财势显赫的王家大院在土匪花先树的一把大火中结束了百年基业,在望远镇在陈集村的历史上画上了一个句号。
哈哈哈,你王家也有今天,也有今天,我花先树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我那屈死的傻叔叔花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说到这里花先树禁不住泪流满面,回头望望身后绵延冲天的大火,带着手下人策马扬长而去,几辆马车上装满了王家的财务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