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扑,水伶的头不偏不倚地扎进了玄苍的胸膛,她的耳朵贴着他的右胸,眼神奇异地发生了变化。

    水伶原本打算起身的,可她的脸颊却越贴越紧,原本张开的双臂也缓缓拥住了玄苍。

    她极度安然地闭上了眼睛,唇角竟然翘了起来。

    她在笑着,可云梦牵却看到她的睫毛在颤动着,片刻之后,有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随后,水伶将一只手放在了玄苍的左胸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拍着。

    “阿鹰乖,阿娘来了......阿娘不在的时候,阿鹰一个人害怕了吗?”

    “阿娘知道,阿鹰是一个勇敢又有力量的孩子,即使阿娘不在,阿鹰也一定能照顾好自己......不过阿娘回来了,就不会再让阿鹰一个人了......”

    “睡吧......睡吧......阿娘的宝贝......”

    云梦牵无法不为眼前的一幕动容,时隔十几年,水伶突然知道自己与南非熙唯一的儿子还活着,该是怎样的激动与震撼?

    再看玄苍,坚毅冷硬的脸上,早已布满泪痕。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双臂,用力圈住了水伶单薄的身体。

    这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的阿娘,他日思夜想的亲人!

    通过刚才那句话,以及水伶刚才的举动,云梦牵百分之百的确定,水伶根本没有疯,她一直在伪装。

    她听到了玄苍右胸里的心跳,所以她的眼神会发生变化,所以她才会对玄苍说出刚才那一番话。

    如果玄苍听得懂,他就应该知道,这是水伶给他的暗示。

    她想告诉玄苍,她认出他了!

    没有阿娘会不记得自己的孩子,玄苍心脏特殊,所以云梦牵才会故意绊倒水伶。

    她计算过距离,只要水伶能扑进玄苍的怀里,无论左胸还是右胸,都能证明他的身份。

    哪怕她认不出,能让玄苍亲手抱一抱他的阿娘,对他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吧。

    “哎呀玄苍王子,这可如何是好啊,让您见笑了!咱们皇后娘娘有时候是会这样的,您千万别见怪......”

    晚香在一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玄苍深深吸了口气,隐忍道:

    “晚香姑姑言重了,皇后娘娘是我的长姐,她如何对我都是应该。倒是晚香姑姑整日要伺候这样的长姐,受累了。”

    “不敢不敢,伺候皇后娘娘是奴婢的本分......”

    “你的本分就是让皇后一次又一次地跑出来吗?”

    一道低沉犀利的声音突然在晚香身后响起,吓得她浑身一个激灵,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都是奴婢的错,可奴婢实在是拉不住皇后娘娘啊......重了怕伤着娘娘,轻了就......”

    “混账!”

    南非齐深深地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玄苍,目光很是复杂,

    “既然拉不住,要你这双手何用?来人!”

    闻言,晚香已经吓得浑身瘫软,声音都不成了调: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晚香拼命地给南非齐磕头。

    这时,南非齐身后的阴总管已经走上前来:

    “皇上,奴才在。”

    “将这没用的奴才拉出去,砍掉双手,扔出宫去!”

    阴总管虽然已经料到了晚香会是这般下场,可听到南非齐的命令后,还是不由得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