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丽带着林湘南在家里转了一圈,“你看见没有,这一垛粮食,是咱们家今年分的,爹说,不光够吃,还能有剩呢。这一垛,是你先前带回来的那些。对了……”
宋晓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拉着林湘南来到她的屋里。
“你记得住在向阳村村西头的爷孙嘛?”她低声问。
“记得,怎么了?”
“先前那个叫顾西楼的小子来咱们家借过粮食,你提前打过招呼,爹就叫你大哥和你二哥给他们装了一麻袋,先前他们走的时候,还回来大半麻袋,还给了这个。”
宋晓丽在炕上好一番翻箱倒柜,挪开了头陪嫁的嫁妆箱子,掀起炕席,又搬开一块砖,这才从中取出一个信封递给林湘南。
信封没有糊浆糊,林湘南打开就看到好几张大团结,其中还夹着一个字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要去的地址。
“你也知道,娘凡事都想求稳妥,我怕她知道了以后天天担心得睡不着觉,就没跟她说这事。里边的东西我没动过,你……”
“大嫂你做得对。”林湘南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继续解释,“爹娘年纪渐渐大了,这个家最后还是你们和二哥二嫂一起撑着,你不用跟我解释,我都明白。”
宋晓丽松了口气,顾西楼送这个信封过来时,没有封口,如果林湘南不相信,这事她还真不好解释清楚。
“他们当时走得挺匆忙的,我听说好像是有个军车来接的,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但我觉得,派头这么大,说不定以后能帮上你。”
林湘南帮人之初并没想过要获取什么回报,不过,以后离了婚,她一个人带个孩子,说不定真的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想了想,林湘南还是把那个地址在心里念了几遍,牢牢记住后烧掉了。
贺文山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林母少不得又是一番忙碌,给贺文山弄了吃的喝的。
林湘南罕见地主动帮他倒了杯酒,问:“怎么样?”
“我找人查了叔的检查结果,正好省城有一位首都来的医生回来过年,我请他帮着看了看。”
林湘南点头,“结果呢?”
贺文山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才说:“的确是有肾结石,目前也比较大了,计划做手术取出。我请了杨连华医生亲自来做手术,他答应了。”
“首,首都来的医生给做手术啊?”林健生结巴道。
“嗯,手术过程你们之前应该了解过,需要把身体划开。这样的伤口越小,以后恢复起来就越好,不过,想要伤口小,这得看医生的水平。”
众人松了口气,林健生和林康年连忙对贺文山道谢。
林母十分害怕,“那,那真要开膛破肚啊,那人还能活吗?”
“当然能活,婶,”贺文山表现得十分有耐心,“咱们是为了活命才做这个手术的,如果不是为了活命,咱像杀猪那样开膛破肚不就完了吗?”
“是啊,是啊。”林母哆嗦。
“杨医生大后天要回首都,所以,我们如果想让杨医生主刀,明天就得去。”
“明天啊?”林母更害怕了。
“那就明天吧。”林湘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