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我问你,你在那里,又养鱼,又当妇女主任的,不是文山帮你的吗?”
“娘。”林湘南知道母亲在想什么,但她并不想让母亲抱有什么期待。
“当妇女主任是人家看上了我,点名让我当的,跟贺文山关系不大,养鱼这事他帮过我,不过,都是利益交换罢了。他帮我,我自然也是需要帮他的。”
老太太脸上青白交加,不懂得好端端的日子怎么让林湘南过成了这样。
“他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团长,每个月能领工资,你跟着他,总比跟着咱们普通人强啊。”
林湘南沉默。
从实际出发,林湘南如果只想凑合过一辈子,母亲所说自然是最优的选择。
可是,她已经不是那个上辈子只会围着贺文山打转的林湘南了,上辈子的经历让她对未来有了一些预见性,她也因此有了更多的选择性。
她不会再留在贺文山的身边,去做那个默默无闻的,只有再被想起来时,才能被人看一眼的老黄牛。
林湘南没有试图跟母亲讲清楚这个道理,两人经历不同,思考问题的方式不同,在母亲身上,奉献精神大于一切,为了家庭,为了孩子,她可以忍受许多常人不能忍的事情。
但是,她不能。
她首先是自己,其次才拥有其他的身份。
“可你还有尘尘啊,你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你也得为孩子考虑啊。”林母又说。
“我会仔细考虑的。”
她的态度让林母郁闷,只得推了林父一把。
“老头子,你说句话啊!”
林父抽了一袋烟,屋子里烟熏雾绕。
终于,他抽完了,讲烟袋锅子在鞋底儿上敲了敲,扭过脸来问林湘南:“南南,你老实说,贺文山是不是跟他们一起欺负过你?”
林湘南忽地眼眶一酸。
上辈子,如果父亲还活着,知道她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被贺文山放弃,会不会提上铁锹找贺文山干一架?
她默默低下头,摇了摇头。
“没有。”
“没有?”
“嗯。只是他那几个兄弟妹妹不老实。”
“没有就行,他要有,我不能饶了他,至于他那些兄弟妹妹,跟他闹,你不用管,要欺负你,不行!”
林湘南紧紧地抿住了嘴唇,心里又涨又涩。
上辈子的她到底在想什么呀,她是个泥人吗?为什么一直一直那样的包容容忍他们?
她也是父母万分关爱着长大的啊。
林母对林父的做法很不满,她还是希望林湘南能够和贺文山在一起。
二婚带个孩子,能比现在过得更舒坦?
奈何林湘南没等她张嘴,就把自己带的东西拿了出来。
她没有用完的布料,给大嫂二嫂分别分了一些,还有路上给孩子们淘换的奶粉,时值过年,林湘南又给每个孩子发了两块钱的压岁钱。
林母怕贺文山知道后生气,林湘南的日子会更不好过,不想让她给,林湘南没有听她的。
“娘,如果我连两块钱的主都做不了,这日子就更没必要过了。”
林母气得不行,“你这孩子,会不会过日子啊,这可是前呐。你爹和你两个哥哥我们在家忙一年,才能分多少?”
林湘南不管,就给!
大哥二哥他们给尘尘发压岁钱时,可没有含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