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郭玉玲来了。
她笑呵呵的,帮林湘南理线。
“贺团长去找我了。”
林湘南了然。
她不肯出面操持贺泽宇的婚事,不管从哪一方面都是好说不好听,说不得还要得罪了新媳妇的娘家人和新媳妇本人。
贺文山不会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自然要想些办法。
“你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你不出面会怎么样,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个婚你就真的非离不可吗?”
非离不可?
曾经看着贺文山教尘尘打拳时,林湘南也曾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每一次,当她面对贺文山,都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一辈子忍受一个随时会放弃自己生命的人。
就如同,她会半夜恐慌,他会不会突然跳起来掐死她,又或者一刀抹了她的脖子,叫她死得无声无息无知无觉。
又或是他们四兄妹的桩桩件件,多看一眼她都会觉得烦躁。
“离了清静。”
“这么说,你是不喜欢他家里那些兄弟?人家早晚都要娶媳妇的,妹妹也会嫁出去,往后来往肯定没这么多了。”
林湘南忽然明白过来,郭玉玲这是摸她心意来了。
她摇了摇头,“我自己过日子也好,还是离了重新找一个也好,都比和他一起过日子舒心。人就这一辈子,我不想今天忍着谁,明天还忍着谁,我想活得自在点。”
郭玉玲哑然。
她的话再也没办法说下去,只能和着口水吞了。
晚上,跟沈卫华说:“我看小林是打定了主意的,你看她平时主持家属院里的事,看似操心、热心,实则冷情着呢,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就是‘如果她自己都不在乎,别人在乎什么’,我看这回小贺要完。”
“为了那些前事?大不了,你再给说和说和,我押着小贺去给她再道个歉。钱她也拿了,孩子她也带走了,还想怎么着?”
“人可说了,老爷们挣钱就是给她和孩子花的,贺文山前几年不给,他兄弟妹妹还在家欺负她软弱,所以,钱是她该得的,至于孩子,贺文山想要,尘尘也得跟他啊。你愿意说和你去,我可不去撞南墙。”
沈卫华无语,什么叫他愿意去啊?
“你不是妇联主席吗?”
“妇联主席怎么了?妇联主席也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啊。”
小屋。
“你哪里不如意,你跟我说!”黑黢黢的夜里,男人堵在窗户边不肯走。
林湘南不说话,他突然掀开窗户从外面爬进来。
林湘南终于坐了起来,警惕地瞪着他,“你要干嘛?”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非得离婚?咱结婚这么久,老二他们给了你气受,我已经打过他们,骂过他们,给你出气了,也把他们能送走的都送走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还觉得哪里受气了?日子过得不痛快了?”
林湘南哪里都不痛快,看见他们一家人就不痛快,她只想离他们远远的!不想跟他有分毫纠缠!
“我与你没什么可说的。”
“为什么?”
他钻进蚊帐里,把林湘南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