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南和尘尘每天把掰碎了的饼子泡烂捣碎喂凌云,喂了几天,凌云身上那种奄奄一息的样子竟然没了,不再整天整天得趴在箩筐里,会跟在尘尘脚边走一走。
尘尘觉得很有意思,每天只要一有空就逗凌云玩,让它蹲着,让它坐下,让它打滚等等。
又过了几天,狗子看起来又精神了一些,可以跟着尘尘到处去跑一跑了。
它很粘尘尘,就连他打拳蹲马步时,都要凌云在旁边站岗。
贺文山每天都会过来报道,有时是早晨,有时是晚上,来了指点一下尘尘。
尘尘虽倔强且不喜欢贺文山,但每每贺文山教他,他都认真听着。
小小的身体,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和爆发力,脑袋却是聪明的,一个问题不用贺文山多说,一两遍就能做得像模像样。
贺琪琪像刻意躲着她,一次都没来过,林湘南对此无所谓,偶尔在食堂遇见了,也不会说话。
她去供销社买了一些麸子,每天上午都会去附近割一些草芽尖尖的青草,剁碎之后与麸子和捉来的虫子混在一起喂鱼。
她没喂过鱼,但向阳村养猪就是这么养的。
鱼吃过之后也长得很快,到十一月时,已经有些大鱼了。
大坑里有时水位会下降一些,有时会上升一些,没那么清澈,也没那么浑浊。
林湘南又收到了老家的几封来信,不过每次都对林湘南关心的父亲的身体情况一笔带过,含糊不清。
林湘南暗暗心焦,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趁着过年回去一趟。
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贺泽宇回来了。
林湘南起初并不知道他回来,如今,除了去食堂学习需要路过家属院,否则她没事是不去那边的。
直到贺文山匆匆忙忙地过来,来了却又不说话,木头杆子一样杵着,眼睛盯着她,满脸都写着“我有话说,快问我”。
林湘南如今对贺家的事什么兴趣都没有,看见了也只当作没看见,读不懂他的意思,自顾自地缝衣服。
她要想回老家,衣服必然得预备齐了。
最后,还是贺文山败下阵来,对林湘南说:“老二谈了个对象,你看看,抽个时间,咱俩一起过去,跟人家父母见见面。”
说媳妇这种事,历来是女人操持得比较多,贺文山对弟弟妹妹一腔热血,但有些话,以他一个男人的身份是不好说出口的。
贺泽宇两个月谈了个对象,现在还要走到谈婚论嫁这一步了,林湘南一点儿也不奇怪。
“是嘛,你兄弟挺有能耐的。”
贺文山心情却不是很好,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是药厂厂长家的姑娘。”
“挺好的,挺合适他的。”林湘南不咸不淡地说,早料到贺泽宇不可能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谈对象。
他这个人,不管干什么,必然是要有所图的。
男人无奈地抬起头来,“你不用这么说话,他几斤几两,合适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
林湘南就不再说了。
清楚又能怎么样呢?
还不是觉得,自家兄弟妹妹就是值得最好的?
“我就不去了,你带上你妹妹,买点儿东西过去吧。”
贺文山一听就急了,贺琪琪再怎么样都是没结婚的大姑娘,哪有让妹妹出来替哥哥操持的?
这事就得是林湘南来办!
林湘南两手一摊,“我没空啊。”
“你……”
“湘南,自从你来这里,我也帮了你不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