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贺文山听不懂沈卫华是什么意思,沈卫华也没解释,跟贺文山一起并肩往回走,最后竟然连点儿意见也没给。
一直到快走进家属院,沈卫华忽然问:“对了,该不会是小林知道你和相思的那点儿事,为此不高兴吧?”
“我和相……”贺文山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他和沈相思有什么事,顿时觉得首长是不是在说胡话,当即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这都多久的事了?”
自从结了婚,他可是一分钟都没惦记过别的女人。
不过他这个做丈夫的,一心扑在工作上,也没惦记过家里就是了。
“总归说开了好。”沈卫华说。
这事说来怪他,当初见贺文山形单影只,又是个进步青年,于是动了收做女婿的冲动。
贺文山比沈相思大了几岁,沈卫华越想越觉得合适,正巧两人都不反对,就见让两人正式见了个面。
不过,沈相思显然在结婚这件事上有自己的想法,见面后就提出了见贺文山的家人。
贺文山也算配合,当即接了弟弟妹妹过来,沈卫华还记得当时为了见贺文山的家人,沈相思也做足了准备,但见过之后,沈相思就态度坚决地表示自己不可能再和贺文山更进一步。
女儿不同意,沈卫华也没办法,好在贺文山并没有揪着这事不放,只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首长重复了两次,意思不言自明,贺文山垂首称是。
进了家属院,两人分开,各自回家。
贺文山还是觉得林湘南不可能是因为沈相思而要跟自己离婚,时间都过去了好几年,林湘南看起来不是那种翻旧帐的人。
而且这事也的的确确没什么好翻的,他和沈相思最多算是正式见了一面,后边连话都没怎么说过,直到前几天沈相思等在他下班的路上还他布料。
还记得他带着沈相思还回来的布料回家,林湘南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贺文山坦然极了,便把沈卫华交代的事放到了一边。
可是他可能怎么也想不到,林湘南在意的并不是他和沈相思的从前,而是他和沈相思的以后。
她想要的是她的婚姻里坦坦荡荡,生活里干干净净,自己的孩子不必非要谦让谁,自己也不必看谁的脸色。
到家时,林湘南和尘尘都不在,贺修业低着头从屋里出来,可能打算去大坑,但不知道在想什么,完全没看到他,差点一头撞在他身上。
“想什么呢?”贺文山扶住贺修业的肩膀。
“大哥。”贺修业一张脸皱成了包子模样,欲言又止,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想说什么就说。”
贺文山实在不知贺修业这性子是怎么养成的,分明父母都不是这样的人。
“我,我,二哥他们……会回老家吗?”
“你认为呢?”
“……”贺修业偷偷看了眼贺文山,低声说:“我不想让他们回去,我们是一家人,理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贺文山没说话,贺修业大约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不合适,可怜兮兮得又说:“如果让他们回老家,我二哥……恐怕……才会真的走上歪路。”
贺文山这才说:“放心,还不至于让他们回去。”
贺修业这才松了口气,正要问他和林湘南要离婚的事,林湘南带着尘尘回来了。
泡在桶里吐泥沙的螃蟹和河虾已经吐的差不多了,林湘南清理干净,给尘尘做了一顿爆炒螃蟹,河虾则煮了浓粥,看起来完全没被这两天的事情影响。
贺修业一顿饭不是在看林湘南,就是在看贺文山,连他都隐隐得为大哥的婚姻焦灼起来。
这就像一样东西,平时看起来不起眼,甚至隐隐得嫌弃,但当到了要失去的时候,又觉得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