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王蕴蕴对她翻了个白眼，“你们谁见明光将军对谁施以青眼？数年来他不曾近过女色，暗下有人送美妾与他，他更是看都不看一眼，你们说这正常么？”
王蕴蕴言语间尽是对明光的不满，只要清醒着，就能发现她对明光不同寻常的敌意。
但这些贵女只当是听八卦，且这些轶闻她们听来即新鲜又隐秘，无人去计较那些。
“呵，他们两个指不定私下早行过那事……”眼见王蕴蕴说得越来越过分，在暗处听着的杨玉心听不下去，她随手捡起一块石子打在王蕴蕴的嘴角，疼得王蕴蕴惊呼出声。
“啊！是谁！”那颗石子力道不轻不重，把她的嘴角砸出血来，是对她多嘴的惩罚。
在她急得跳脚的怒骂下，杨玉心拍着手从假山后走出来：“对不起，我没看见人。”
“你分明是故意的！你难道瞎了！我们几个在此说话，你偷听了吧！还敢说没看见我！”
王蕴蕴捂着嘴角，她最是爱惜容貌，又喜欢在人群中出风头，衣裳皆是颜色鲜艳。
杨玉心砸上她，她又气又急，瞪着对方的眼神活像是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
“对不起，我说的是没看见人，你，是人么？”杨玉心拍了拍手，双唇微勾笑了笑。
王蕴蕴被她这番话气得半死，冲上前就要同杨玉心动手，但却被同行的人拦住。
“王姐姐！她乃是习武之人，与她动手占不到便宜。”拽着她的女子压低声音提醒。
杨玉心是什么人物，从小就跟随父亲前往战场，后来又帮着平定叛乱，功不可没。
撇去这些不说，杨玉心练就的身手就不是她们可比的，王蕴蕴气极，却也只能忍下来。
“难道我说错了？什么明光将军，不过是泱国的叛国者，他归顺我朝难道会是真心？”
王蕴蕴说得情绪激动，因嘴角受伤，她不得不控制自己开口说话的弧度和力道。
听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即可恶又可笑。杨玉心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她。
“王蕴蕴，我记得你，你的兄长是王琛对吧？就是那位因强抢民女被将军擒住那个？”
杨玉心冷笑，王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其爷爷曾是太师，为人忠正，在京中颇受人尊敬。
其父没什么大的贡献，但承袭了祖上爵位，为朝廷办事中规中矩没出过什么差错。
问题就出在王大人的长子身上，因家中溺爱，王琛是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
在京城是个游手好闲的人物，时常与狐朋狗友成群结队在街上东游西荡，很不像样。
其实这也就罢了，王琛却越来越过分，甚至青天白日在长街上强抢民女，那女子不从，他就动手把人打死。这件事恰巧被明光碰见，明光就把人扭送到皇帝面前。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此乃千古礼法，皇帝下令把王琛处死，任王大人求情也无用。
王蕴蕴与王琛兄妹感情极好，所以这废物哥哥死后，她就对明光怀恨在心。
她私下没少诋毁明光，眼下皇后举办宫宴，能在人前说明光的不是，她高兴地很。
一下被杨玉心戳中痛处，王蕴蕴双目发红怒骂道：“我兄长就是因他才被陛下处死，不过是个地位卑贱的女子，死了也就死了！再者明光本就与他义父不干不净！”
身为官眷，又是自幼就学习规矩的，王蕴蕴这番话说的实在有些不堪入耳。
拦着她的贵女面面相觑，大家的面色都有些不太自在，可这会也不能一走了之。
杨玉心怒从心起，环着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不然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动手打人。
“将军与其义父乃是扶持之谊，不近女色不过是这些年事多繁忙，无心顾及儿女私情？”杨玉心直勾勾盯着她，“就算将军喜男子，也为我朝做了许多贡献，你呢？你做了什么？”
杨玉心说着都觉得可笑，到底是什么让王蕴蕴这般厚脸皮，敢这般议论当朝功臣？
她不卑不亢地怒斥着王蕴蕴，其他贵女只是来听个八卦，并非存心想诋毁明光。
眼下听杨玉心说了这些，都觉得甚是愧疚，尴尬地低下头去，不敢与其直视。
王蕴蕴是个死鸭子嘴硬的，明光的功名摆在眼前，她没什么好说的，干脆改变话题。
“我说他，干你什么事？你这般为他愤愤不平，你喜欢他这些年他难道看过你一眼？”
杨玉心面色微僵，别的事她都能辩解，唯独把她与明光扯上关系，让她觉得手足无措。
见杨玉心的面色不自在，王蕴蕴得意地笑了：“怎么，被我说中痛处了罢？亏你还是大家小姐，虽说是将门之女，但也应该知道礼义廉耻，拿热脸贴冷屁股真是丢人。”
杨玉心面色复杂，王蕴蕴说得不错，一直以来都是她一厢情愿喜欢着明光。
她这片刻的犹豫与茫然，都被不远处的明光看在眼里。她们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方才到宴会时，他就看见杨玉心面色不对，入席后听旁人议论才知发生了什么。
他觉得不放心，所以跟了过来，其实在杨玉心藏到假山上时他就已经到这里。
杨玉心久久不语，王蕴蕴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一局，捂着嘴角得意地昂起头。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刚才不是还很能说会道，看来你也知道自己倒贴不光彩罢？”
明光皱紧眉头，再看不下去，欲上前为杨玉心出头，一只手忽然伸来按住他的肩膀。
“到底是什么人嘴里装了恭桶？一张嘴味道这么大，整片桃园都能闻得见。”
听到有人嘲讽自己，王蕴蕴黑了脸，不服气道：“我说的难道错了？真是稀奇事，竟还有人为这等道德败坏的女子说话，这位姑娘的品行怕是也不比杨玉心好多少！”
王蕴蕴自觉说得在理，她说得正痛快，有人在此时出来同她叫板，着实令人不快。
然她抬眼看清来人是谁时，霎时白了脸，在她出神的功夫其他人都已经跪下行礼。
还是她身边的人拉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臣女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