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怎么了？”小禾一转头的功夫，就连自家主子魂不守舍站在窗边。
忆起虞泠曾从荷花池边栽下去，小禾心有余悸，忙走过去扶着虞泠让其坐下。
虞泠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一时看走眼了，点心呢？怎么还没上来。”
小禾下意识往窗外看了一眼，街道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并无什么异样。
见此小禾才松了口气，轻快道：“这处茶楼的点心最是细致，所以做的久些，再等等。”
虞泠叉起碟中的甜杏，吃了一颗，觉得味道甚好，又接着吃了一颗：“待会我们去哪儿？”
她本家并不在翎国，出宫也不过是瞎玩，想回家那是痴人说梦，基本不用想。
“不如就去市里走走，方才过来的时候，奴婢见街边有好些吃的，我们都买一些！”
正午时分，司鹤埋首批着奏折，抬眸瞥见桌上的香薰，神色微微一动。
他日日都需要在朝政上花许多时间，操劳的时间长了，未免觉得困倦颓靡。
“皇后现下在做什么？”皇帝翻到弹劾丞相的奏折，眉头微蹙，还真是新鲜事。
“皇后娘娘于今早天微亮时出宫，说是外出散心，已经出去有好一阵了。”李怀忠躬身应答，还以为这回会和平时一样，皇帝很快会命他退下，不料一本折子迎面砸在他脸上。
“放肆！”皇帝高喝一声，李怀忠一哆嗦，腿一软，条件反射跪了下来。
“陛下恕罪！”李怀忠跪在地上请求皇帝宽恕，实际上一头雾水，不知皇帝为何动怒。
“皇后出宫，为何不来回禀朕！”司鹤一掌拍在桌上，抬眼看了看外头的天色。
已是正午，约莫三个时辰过去，那个女人忽然出宫是为何故？竟没同他说一声。
李怀忠心中不解，虽有困惑，但面上不敢放肆：“陛下此前曾吩咐，凤栖宫的一切事宜，除去生死大事外，其余的不必向陛下回禀，何况娘娘手持出宫腰牌，所以……”
余下的话李怀忠说不出口，帝后之间闹矛盾，又事关灵慧皇贵妃，众人不敢多言。
皇帝一时语塞，他之前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当时是一时气话，他转头就忘了。
皇帝坐回龙椅上，扶额沉思了一会方问：“皇后带了谁出宫？”
李怀忠见皇帝没继续动怒，这才松了口气，恭敬道：“皇后娘娘只带了小禾姑姑出宫。”
话音方落，桌上的茶盏就砸了下来，陶瓷碎片飞溅，李怀忠埋着头缄口不言。
李怀忠：“……”
恍惚间，他怎么觉得，陛下的脾性又变回从前那般，阴晴不定，动辄就要发怒。
“可有人知道皇后的行踪？”司鹤深呼吸了几回，才幽幽问出这么一句。
李怀忠心头微颤，他怎么觉得，陛下这问题，他回答是错，不回答也是错。
简称，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无论怎么回答陛下都会动怒，要命的是无人知晓。
看李怀忠的反应，司鹤就知道了答案，司鹤起身睨了李怀忠一眼，甩手出了御书房。
李怀忠见状赶忙跟上去，天色阴沉，空气中弥漫着土腥气，只怕不久就要下雨。
他本想问陛下要去哪儿，可不问也知道，陛下自然是要去找皇后娘娘。
过了中午，天边的乌云就遮住了太阳，虞泠嘴里叼着一块煎堆，抬头看了看天。
小禾把帕子递给她，不忍直视地提醒：“娘……小姐，眼下虽在外头，但还是要注意仪态。”
虞泠胡乱地点点头，把口中的煎堆咽下，这么快，天就要下雨了。
“小禾，我们回去吧。”这会子若是不回去，回头天降大雨，只怕要迟住。
宫门有落锁时间，她今日出宫虽是光明正大，但还是飞注意分寸，免得落人话柄。
小禾正有此意，这会子虞泠开口，她高兴还来不及，欢喜地连连点头，回去前不忘另外买了几样点心。两人回到马车前时，车夫正拘谨地站在马车一侧。
其实说是虞泠细心些，就能发现车夫的肩膀在微微发颤。只不过主仆二人走到距离马车十步的距离时，瓢盆大雨自天上泼下，下得猝不及防又轰轰烈烈。
虞泠哪还有心思观察车夫，匆匆忙忙揭开车帘上了马车：“秋日里的天气真是阴晴不定，还真是像极了狗……”
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冷不丁堵在喉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虞泠僵在马车内，维持着要坐不坐的姿势。跟在她身后的小禾才预备登上马车，就被人拉到一侧。
一把伞遮在小禾头顶，来人紧紧握着她的手臂，一声不吭地站在她身侧。
小禾抬眸一瞧，就看见静川不苟言笑的脸，心下顿时一寒，心道“完了”。
“像什么？”此时马车内主位上，正端坐着一剑眉星目的男子，此人，自然是司鹤。
司鹤靠在矮几上，一手支着下颚，眼光清冷地看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虞泠。
他的好皇后，还真是让他好找，好在皇宫的车架有特殊标识，找起来不算太难。
虞泠手里抱着点心，呈半蹲的状态，脚都麻了人还没反应过来，皇帝人怎么在这？
“方才不是还笑容满面，见到朕就拉着个脸，皇后就如此不愿意见到朕？”
司鹤眸光一沉，伸手把眼前之人拉到怀中，虞泠身上淋了雨，浑身带着湿气。
“陛下，臣妾身上被雨淋湿，如此坐在一块怕是不妥。”虞泠挣扎着把点心放到一边。
皇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被雨打湿的衣衫贴着身体，衬托出她玲珑的曲线。
察觉到皇帝侵略的目光，虞泠心下觉得不适，下意识就要从皇帝怀中起身。
两人见面之后，虞泠便没有给皇帝好脸色，见她越发抗拒自己，司鹤面色微寒。
她越是挣扎，皇帝就把她搂得越紧，把她乱动的手反扣在身后：“就如此抗拒朕？”
两个人拉扯间，虞泠的衣襟不知何时松开，露出底下的一片春光。
皇帝低头睨了她胸前一眼，眼底的光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