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凯看着和珍妮办公室对门的自己的办公室，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妙。
自己和珍妮的关系虽然很好，但是已经有那么一点点超出普通合作伙伴的苗头了。
再加上珍妮现在基本上是自己的迷妹，德国的风气又相较于国内开放很多。
想到这里的方凯马上就感觉到了头痛。
看着刘鹏的眼睛，方凯问道：
“这样的安排，是谁做的？”
刘鹏愣了愣，紧接着说道：
“钱司长就知道你要这么问。
这其实就是部里的王副部长做的。
他说，这样有助于你们的工作。
”
到了这个时候方凯终于明白为什么昨晚钱乾要给自己说什么生活作风的问题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想来想去，方凯现在都有些后悔来到首都了。
明明自己是一个技术人员，只要好好搞好技术和生产就可以了。
明明营销方面有了施密特和珍妮坐镇，为什么自己来搅这个浑水？
这下好了，就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如果他们想要给自己带个帽子，那还不是很简单？
看着满脸苦涩的方凯，刘鹏也感觉到了方凯身上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拉着方凯来到他的办公室，刘鹏叹了口气。
“这样的安排钱司长本来也不同意，但是后来为了部里的同志团结，还是同意了。
”
“不过，钱司长让我给你捎个话。
”
看着刘鹏的神色，方凯急忙上前一步将门关上，认真地看着刘鹏。
“钱司长说了，最好问心无愧，但同时也要做好防护工作。
”
防护工作？
方凯明白了，这是要让自己提前和珍妮说清楚这里的状况。
也不知道珍妮这个姑娘能不能懂了。
经过短暂的熟悉工作，方凯很快就对于手里的工作有了一个简单的了解。
其实也和在东胜厂的工作差不多，只是换了一个工作地点而已。
主要是在这里，沟通起来更加方便，这也说明，部里现在已经将东胜厂当作是一个重点厂子来看待了。
方凯的肩膀上压着东胜厂五千人的生计，即便是再难，也得好好做好了！
第二天一早，方凯穿着一件崭新的列宁装来到了会议室。
也许是大家都知道这次会议至关重要，很多人早早地来到了会议室，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绝于耳。
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方凯找到了自己的位子，刚刚抬头就看见了郑以敏。
前天晚上郑以敏对钱乾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真不知道这个女人还会说什么。
会议开始，经过简单的介绍，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强烈建议东胜厂开放德国和北欧的市场！”
郑以敏站起来说道：“同时还应该授权我们生产相同规格和外形的瓷器。
”
“毕竟，只有我们的生产工艺和产品质量得到了国际市场的认可和承认！”
郑以敏还是老一套，说了自己的要求，同样也表示只有自己才能够做好。
还有，也应该让他们来做！
听到这样的话方凯有些生气，但是凡事总应该讲道理。
钱乾知道方凯的性子和方法，因此稍微有些期待，就是不知道部里的领导能不能受得了了。
“郑以敏同志的要求我们早就知道了，但是我认为，这样做并不可取。
”
方凯站起来，先是对着部里的领导笑了笑，紧接着说道：
“首先，我们在德国和北欧的市场是在经过了充分的调研之后，对症下药才打开的。
”
“景德镇的厂子虽然有很好的生产工艺，但是在经营方面却坐吃山空，白白浪费了时间。
”
“现在郑以敏同志想要不劳而获，这对于东胜厂的五千名工人而言，太过于不公。
”
方凯的一句话就让郑以敏脸色一变。
要知道这里是部里的会议，基本上就算是有天大的矛盾也不可能直接互相指责！
而现在的方凯竟然直接这么做了！这岂不是公开打脸吗？
部里的几个领导都有些难堪，尤其是那个姓黄的副部长。
“至于授权外观专利的事情，我想问一问郑以敏同志。
”
“你是向来推崇法国洛可可设计风格的，而且多年以来除了历史上留下来的设计，就只有抄袭法国设计师的产品。
”
“据我所知，因为这件事情你们在法国吃了好多官司，而且也交了很多罚款。
”
“我想知道，一个在设计上懒惰至此甚至造成了国有资产白白流失的厂子，有什么脸面要求我们授权你们生产我们辛苦设计出来的产品外形？”
钱乾听着方凯的话努力憋着自己的笑，而刘鹏也是小脸通红。
郑以敏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方凯竟然也知道。
方凯为了今天的会议特意给施密特半夜打了电话。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说不定今天自己就要被郑以敏压在地上摩擦了。
果然，听到方凯说出的这样一个消息，部里的领导脸上立刻就有了怀疑的神色。
“郑以敏同志，你还有什么诉求吗？”
方凯居高临下，看着郑以敏的脸说道：“你有任何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
”
“不过我需要说明的是，在欧洲国家，尤其是法国，对景德镇厂家的评价可不好啊！”
“你们的产品虽然质量不错，但是你们却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设计！现在欧洲国家的知识产权意识已经兴起，你们却还想要不劳而获。
”
“这可不是一个全国最优秀的厂子应该做的事情！”
一连串的指责终于让郑以敏坐不住了，她看着眼前的方凯恨不得生吃了他。
“你血口喷人！”
“你给你们的设计师开了那么高的工资怎么不说？你明明就是在厂子里搞资本主义！”
“我们的产品之所以能够打开德国市场就是因为我们的设计得到了市场的认可！”
“设计师做出了巨大贡献，为什么不能多发工资？这一切都是部里允许的，也是政策允许的！”
方凯看着眼前的郑以敏越来越有底气：
“我差点忘记了，郑以敏的厂子里并没有设计师，怪不得对我们东胜厂这样的安排感觉到很陌生了！”
钱乾忍不住了，急忙喝口水压住自己的笑意，而部里的很多人已经暗中开始鼓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