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沈姝颜便连人带东西直接被凌云扔出门外,顺便哐当一声关上门。

    “凌云,让她进来说清楚。”

    楚离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最终还是开口。

    凌云心里不愿意,但是拗不过,只好开门,待连清云跳进来,便坐在桌边,先喝了一口茶。

    “为什么我不能放弃。”

    “因为沈姝颜心上人是你啊。”

    凌云挑眉,心里一百个白眼,这种话谁会相信?

    “何出此言?”楚离更来劲了。

    连清云一脸认真地掰着手指头,“你想一想,当初沈姝颜是不是为了救你,同你一起出了远门?”

    楚离点点头。

    “你们路上遇到刺客,沈姝颜是不是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了?”

    楚离有些纠结。

    “你想一下,如果她不救你,是不是更有机会逃命?”

    楚离点头。

    “所以,总结起来说,她为了救你,放弃了自己大概率的活命机会,这不就是为了救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楚离重重点点头,眼底慢慢有了光芒。

    “所以,在她的心里,你是比她的命更加重要的人,你说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这不是心上人是什么?”

    楚离略一思忖,激动地抓住连清云的袖子,“你说得对,她心里是有我的,是有我的。”

    “那她为什么嫁给司徒宴?”凌云泼了一盆冷水,实在是看不下去楚离自欺欺人的模样。

    楚离看看凌云,再看看连清云。

    连清云早就想好了说辞,“因为她想要试探你。”

    “试探我?”

    “嗯,她想要看看,你看到她同别的男人成亲,会是什么表现,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她面上越是表现得什么样,其实心里是恰恰相反的......”

    连清云看了楚离一眼,“今日她说自己要成亲的时候,脸上表情如何?”

    “很幸福。”

    “对了。”连清云打了一个响指,“这便对了,她就是想要用幸福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想要看到你着急的样子。”

    “不能让他们成亲!”楚离一脸认真地道。

    “对,我们联手,阻止他们成亲,到时候,你同沈姝颜成亲,我同王爷成亲,咱们皆大欢喜不好么?”

    两人来来回回,凌云终是听不下去,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够了,你们这是什么章法?棒打鸳鸯,还能这么理所应当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师兄。”连清云嘟着嘴,娇嗔道,“师兄,天师盟这两年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越来越少的人知道天师盟的存在,再这样下去,师父一辈子的心血就毁了。”

    她满意地看着凌云面上表情的变化,开口道,“你以为我想嫁给司徒宴只是为了我自己吗?那你就错了。”

    “你想一下,若是我能成为琅山王妃,再一步一步登上皇后之位,到时候,天师盟的振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凌云犹豫片刻,抬眼看看连清云,“此话当真?你真是为了振兴天师盟?”

    他身为天师盟的大师兄,今后便是要接管天师盟的人,若是天师盟在他的手里堕落下去了,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师父。

    振兴天师盟,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个梦。

    “自然,自然。”

    连清云点头如捣蒜,“师兄,你就放心吧,我父亲的天师盟,我怎么可能让它倒下去。”

    凌云转了转眼珠子,最终叹了一口气,默默点了点头。

    翌日。

    武夷山上的桃花开了遍野,放眼望过去,整片整片的粉色,落阔盛大。

    沈姝颜同司徒宴手挽着手走在林子里,风吹过来,便有落英缤纷,落在她的青丝上,肩膀上,犹如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等一下。”他顿住脚步,抬手替她摘掉落下来的花瓣,轻轻放在她的手心里。

    “这花若能够永不枯萎便好了。”

    她笑意盈盈,“这样,我便能永远将它收在怀里,每次想你的时候,都可以看看花瓣。”

    他嘴角微微一扬,“这个不算是定情信物,这个才是......'”

    他从怀里掏出来早就准备好的扳指,正准备给她戴上去。

    偏偏听见了楚离的声音一一

    “王爷,沈姑娘,这么巧。”

    楚离一脸温润笑意,丝毫没有自觉远离这对情意正浓的佳人的自觉。

    沈姝颜抬头冲他挥挥手,司徒宴默默将扳指收回去,心底将这个没眼力见的南月国太子骂了一顿。

    楚离笑着靠过来,“我看这边桃花开了,便想着来赏玩一番,不负春光,倒是打扰了王爷和沈姑娘。”

    他话刚说到一半,便突然捂住胸口,呼吸也加重不少,身子一歪,正好朝着沈姝颜倒过来。

    司徒宴眼疾手快,连忙挡在沈姝颜面前,就这么看着楚离倒在地上。

    沈姝颜连将他拉开,蹲在地上拍着楚离的脸,面上很是焦急,“楚离,楚离,你听得见吗?”

    司徒宴脸色一沉,攥紧手里的白玉扳指,拧紧的眉头像怎么都化不开的愁云,目光愈发冰冷。

    奈何沈姝颜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

    医者仁心,她的整个心思都放在了楚离身上。

    前一世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去世的那种无力感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是有病人,一切都要以救人为主。

    她低头将随身带着的银针拿出来。

    自从上一次在山洞里急用银针,找了半天没找到之后,她便从此有了随身带着银针的习惯。

    “帮我把他的上衣掀开。”

    司徒宴心神一震,收了思绪,将白玉扳指收进怀里,看着她随意放在一边的桃花,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一想到她看别的男人的身子,他心里便更别扭。

    “怎么在发愣?”沈姝颜见他不动,便作势要自己动手。

    司徒宴面色更加难看,凑过来推开她的手,“这种活,还是我来做。”

    沈姝颜脑子转的快,看出来他吃醋,心思一阵烦乱。

    她这是在治病救人,又不是卿卿我我,他为何还要吃这种醋?

    两人各怀着心思,脸色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