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信,司徒宴嘴角勾着一抹淡笑。

    这还是她一次找他帮忙,他自然心情好的不得了。

    “王爷,王妃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小桂子一脸八卦。

    “恒王要对御史府下手,”他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来喜怒

    小桂子面上笑容一僵,主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得见御史府有难还能这么高兴?

    翌日,司徒宴一大早便领着影卫去了恒王府。

    恒王府守卫见来势汹汹,也不敢阻拦,直接敞开了大门将人放进去。

    司徒祎得到消息,正准备出去,才刚刚踏出院子,便被堵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司徒祎面色阴鸷,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气。

    司徒宴挑挑眉,“过来找皇叔叙叙旧。”

    司徒祎怒极反笑,指着院子中围着的众人,“你带这么多人闯进来,就是要同我叙旧?”

    司徒宴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让人把林孤竹找到的证据摆在司徒祎面前。

    司徒祎面色由青转白,由白转青,终于明白了林孤竹为何那日答应得如此爽快。

    “你......给我下套?”

    司徒宴双手环抱于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皇叔,兵不厌诈。”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证据,这上面记录着五毒王对阖城百姓下毒的经过,有了这份证据,足够彻底失去信任。

    司徒宴满意地看着他的表现,“皇叔不必如此害怕,毕竟手足情深,只要皇叔乖乖听话,我是不会赶尽杀绝的。”

    司徒祎眼底闪过一抹杀气,狠狠地等着面前的司徒宴,“你别太过分了。”

    “放心,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盯着司徒祎,眸子深沉,一字一句,“放过御史府。”

    闻言,司徒祎明显吃惊不小,他手里握着这样一张王牌,竟然只是让他放过御史府?

    他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点头答应。

    司徒宴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皇叔,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本王若是想要对付你,凭着这个证据,简直易如反掌,所以,做什么事之前,一定好好掂量掂量,莫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司徒祎心头痛恨,再抬头时,司徒宴只剩下一个遥遥的背影。

    朝堂之上,见司徒宴归来,众人面上说着恭喜,心里却是各怀鬼胎。

    如今朝中多贪墨官员,竟然把手伸到了江南水利拨款,皇上面色凝重,龙颜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在朝堂扫了一眼,最后定在司徒宴身上。

    众人松了一口气,这种得罪人的事,也就只有司徒宴敢做了。

    下了朝,司徒祎便一脸不安地走在最后。

    司徒宴嘴角上扬,从他身边经过,特意放慢了脚步,“皇叔心事重重的,不知是担心什么,说出来,也好让我来为皇叔分忧解难。”

    “司徒宴,”司徒祎听见司徒宴的声音,心里更发虚了,他故作镇定,没好气地开口,“江南水利未成,本王身为二王爷,自然是担忧今年夏天会决堤一事。”

    “皇叔为国为民,实为我等楷模,敬佩,敬佩。”

    司徒祎受不了他如此说话,压低声音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叔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可从来没有隐瞒过皇叔,倒是皇叔,经常有事瞒着我。”

    “你别以为皇兄对你许以重任,你便如此高人一等......”

    “皇叔今日为何如此沉不住气?”他笑得一脸耐人寻味,歪着头看向气急败坏的司徒祎,“这里是崇政门,你说什么,父皇都听着呢,皇叔还是慎言的好。”

    司徒祎望着他的背影,咬着后槽牙,若是眼光能够杀人,司徒宴早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偏偏司徒宴这两日追查下来,只查了司徒祎身边的爪牙,这更让他终日惶惶不安,寝食难安。

    司徒宴越是如此,他便越是觉得好像有一把刀悬在头顶上,不知道何时会掉下来一般,一颗心提在嗓子眼,三日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窝凹陷下去,透着浓浓的疲惫。

    他越来越看不懂司徒宴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了。

    深更半夜,他才刚刚合上眼,好不容易能睡着,门却突然被叩响。

    “恒王殿下,”内阁学士张元朗急得团团转,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求恒王殿下保小人一命,小人从今往后,一定做牛做马,为王爷鞍前马后。”

    司徒祎面色阴沉,“你来这里,可有旁人看到?”

    张元朗连忙摇头,“王爷放心,小人行事小心谨慎,并未有人看到。”

    司徒祎静默不语,烛火忽明忽暗,在他左半边脸上跳动,映着他整张脸阴晴不定,看起来如同刚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张元朗捉摸不透他的想法,连忙膝行上前,“恒王殿下,求求您了,琅山王已经查到小人的学生了,下一步,肯定就会查到小人头上,您若是不出手,小人肯定会没命的。”

    众人皆知,琅山王殿下杀伐果断,对贪官污吏毫不留情,如今大街小巷,茶馆酒楼,一派称颂之辞。

    百姓更是觉得大周出了一位青天大老爷,经常在半路上拦着申冤。

    司徒祎嘴角绷成一条直线,目光阴沉,“张元朗,这件事你来求本王做甚?”

    “王......王爷......”张元朗一脸不敢置信,“当初是您下的命令,要不然,小的怎么敢...”

    “怎么敢什么?”

    司徒祎一记眼风扫过来,张元朗瞬间不敢吱声了。

    “你给本王记住,但凡你敢吐露半句对本王不利的话,本王便马上让你的一双儿女下去同你爹娘团聚,让二老在底下好好享享天伦之乐。”

    张元朗瞪大眼睛,眼底的惊恐慢慢转变为绝望。

    司徒祎面色阴鸷,用手捏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掌拍在旁边的梨花大桌上,上面的茶具跳起来,重重落下来,摔成碎片。

    等张元朗回去,底下心腹从后面走出来,恭敬开口,“王爷,琅山王虽然没有动您,可是眼下您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得出事,一来,皇上必然会对你有戒心,二来,我们辛辛苦苦培养了多年的人被除名流放,无异于卸去王爷您的左膀右臂,琅山王殿下这是想把恒王府变成一座空架子,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