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颜!”司徒宴不死心的又喊了一句,但是回应他的,就只有沈姝颜快速离去的背影:“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他喃喃自语着。

    二狗家中并不宽裕,但是也算是过的去了,城西有间小屋子,那便是他们的家,如今这个年代,有片瓦遮身,已经算是不错,二狗他爹喃喃着二狗的名子,冲进屋内。

    但是屋内安静的无声无息,沈姝颜眉角一跳,心下暗想,莫不是与其他人一样,直接暴毙了?

    走进屋内,却没有人影,沈姝颜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二狗不见了!

    二狗做为一个小孩子现在还生着病,就算借他一百八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随便乱跑,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他被人带走了。

    可是带走他的意义是什么?

    沈姝颜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头,左朗行得到消息后立刻开心道:“本以为那司徒凛是个废物点心,但没想到,此人竟然还有点儿用。

    ”

    左朗行恨沈姝颜之心,只欲其死,一个转身就去催促司徒祎进宫。

    “既然有了这么绝佳的机会,咱们当然要利用个彻底。

    ”司徒祎轻笑一声道:“宫自然要进,但是别的事情也不能落下啊。

    ”

    半个时辰后,一队以恒王爷名义的人直奔沈姝颜的医馆,进门便开始到处翻翻找找,自从有人暴毙之后,医馆内部本就人心惶惶,那些来看过病的人们,都缩在了家中,生怕下一个暴毙的就是自己,而且人总要讲求个落叶归根,这句话什么意思呢?

    他死也得死在家中才行。

    如今医馆门庭冷落,司徒祎派出去的人很是蛮横:“听闻你们家医者,病症加重那天,还放任病人来去自由,使得传播的到处都是......”

    “你放屁!”一名药童听不得他妖言惑众:“我们家医者一直心怀天下,且医术精湛,怎么可能会害的那些人暴毙。

    ”

    打砸的那队人,为首的男子是个方脸,两个眼珠子赛凳子上的两个破洞,他两个洞一翻:“什么狗屁心怀天下,要我说啊,女人就该乖乖待在家中绣花,干什么跑出来抛头露面,丢了脸面不说,这会儿还害死了这么多人,你居然还有脸说什么医术精湛?”

    刚刚辩驳过的药童也有些犹豫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何那些明明看起来已经要康复的人,为何突然会暴毙。

    无论怎么想都有些解释不通。

    药童一旦开始沉默,众人就觉得对方是默认了此事,此时更是群情激愤,人总是这样被情绪携裹着往前,转眼就变成了众人开始打砸。

    医馆之人不得已,只能报官。

    现如今找不到二狗已经不是沈姝颜面临的最大困境,那些在沈姝颜这儿诊治过的人,突然而然的暴毙,那些家属自然是要讨个说法,这会儿已经将医馆给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嘴里不停的咒骂着,仿佛亲眼见到沈姝颜下毒害了他们的家人,前段时间不停的赞美着沈姝颜人美心善,仿佛观音在世的不是他们一般。

    “安静!”沈姝颜挤进人群:“大家听我说。

    ”

    啪一个臭鸡蛋甩在了她的脑袋上,人群之中不知是谁,丢出一个臭鸡蛋砸在了沈姝颜的脑袋上,这就像是破窗效应,一旦有人开了头,便不会停止,一时间各种烂菜叶子臭鸡蛋都统统向她飞来。

    根本避无可避,沈姝颜也没有打算避开,她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那儿,悲悯的看着台下的众人,一又一波的烂菜叶在她脚下集中,堆成一个小山。

    对面的茶馆包厢里,赤炎紧紧握着拳头,目眼珠子一转也不转地盯着对面的人:“真的不管吗?”

    立于窗户前的司徒宴久久没有回音,过了好半晌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嗯,不管。

    ”既然沈姝颜这样一心向着她的那些病人们,就让沈姝颜亲眼看看,她所珍视的那些人,到底会给她怎么样的回报。

    司徒宴像个雕塑,但是他心里是烧着火的,他暴怒的恨不得跳下来将那些朝沈姝颜扔菜叶的全部解决掉。

    而沈姝颜也安静的像雕塑,她的内心很平静,众人见她没有回应,骂声渐渐平息,沈姝颜这才掀起眼皮子看着众人:“骂完了吗?”

    众人:“......”

    “现在开始讲讲,大家的家人为什么暴毙。

    ”沈姝颜冷静的拿下头上盖的菜叶,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脸:“大家之前认定的,说是我们医馆出去的人,才会突然暴毙,但是全京城突然暴毙的有十三人,其中三个并不是我们医馆里的病人,且与其他暴毙人员没有任何接触。

    ”

    “除了急症,其他人大多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我怀疑这次的事情,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

    “大家当然可以觉得我是故意在为自己开脱,就算如此,我还是要提醒大家,不要和其他过多接触......”沈姝颜说了一些要素,虽然大部分都不屑一顾,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相信了沈姝颜所说的话。

    沈姝颜满身脏污但心下还是有些满意,比她预想之中的人多一些。

    站在台阶上的沈姝颜正在宣讲如何防范此次的瘟疫,医馆一名抓药的凑到她耳朵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沈姝颜皱着眉心下暗想,司徒祎为何在此附近?

    一道男声,与此同时人群自动分开出一条道路,司徒祎故作风雅的摇着扇子从人群让开的那条道路走来:“如今还冠冕堂皇的在这儿宣讲,是何居心?”

    他话音刚落,郑府尹便带着士兵匆匆赶来:“陛下已经下旨,瘟疫期间,人群不得聚集,还不赶紧散了!”

    司徒祎又大声道:“要他们散了是可以的,只不过最好派人排查一下各户各家,做到有病人就得治,老弱妇孺都好好安顿下来,民乃国之大计啊!”

    对面茶馆的司徒宴也有些疑惑:“他怎么来了?”

    “还能怎么。

    ”赤炎嘀嘀咕咕的:“肯定是来找沈姑娘麻烦的呗,现如今多事之秋......”

    “行了!”司徒宴不胜其烦的打断他的话头:“姝颜她可不是长在温泉室里的花儿,不就这点儿事情,她还能应付的过来。

    ”若是他贸然出手,只会惹的沈姝颜不高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