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倒是好笑,你我如何也算是半个盟友,现在反追问起我来了?”左朗行冷笑一声,“有不有关,王爷难道不清楚?”

    司徒祎甩了把硕袖,颈背笔直,“皇兄已经开始追查此事,本王劝你尽快收手。

    ”

    他撇了眼左朗行,冷冷道,“否则,一旦查明,本王可保不了你。

    ”

    左朗行大笑一声,蓦地又冷笑着走到司徒祎身边,“王爷确定倘若真的东窗事发,是保老朽而不是推老朽出去?”

    “王爷可还记得和老朽之间的约定?”左朗行随之嘲讽道,“现在倒是知道大仁大义了?”

    蛊毒之事二人早就达成过一致,倘若自己有事,司徒祎怎样都脱不了干系,是以说起话来做起事来倒也有恃无恐。

    不待司徒祎说话,他就从广袖里摸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开了盖,厅内瞬间涌起浓浓的带有血腥味的臭气,司徒祎赶紧掩住口鼻。

    左朗行把铁盒递到司徒祎跟前。

    司徒祎垂头一看,一只肥得像蛇的蜈蚣在盒子里来回蠕动。

    “快拿走,”司徒祎双眉紧蹙,一脸恶心地别过身道,“这是何物?”

    左朗行大笑着合上盖子:“此乃老朽至宝,蛊虫。

    这可是我用了上百条毒蛇、蜈蚣,再耗去七七四十九天做出来的。

    ”

    “流感算什么。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铁盒,嘴角挂着不明思议的笑,“不过一个小把戏,真正的大头还没上演呢。

    ”

    左朗行模样痴狂,司徒祎忆及朝堂之上,紧皱眉头:“左朗行,本王命你收手。

    ”

    他倒不是顾念百姓的死活,只是此事太过重大,皇帝和司徒宴定不会轻易放手,届时追究下来自己将难逃罪责。

    “收手?王爷,剑在弦上不得不发。

    ”左朗行冷冷地看着司徒祎,“王爷的眼中钉还要不要除了?”

    想到什么,左朗行玩味一笑:“我这蛊虫,若要真正发挥作用,还需要以人体为炉鼎。

    ”

    他说着又打开了铁盒,将蛇蜈蚣拈在手上,径自在司徒祎眼前来回晃荡,缓缓道,“我看王爷正合适。

    ”

    “你......”司徒祎惊恐地看向他,面上满是惧色。

    左朗行旋即放回蛊虫,正色道,“王爷若不想做这炉鼎,那便管好自己的金口,老朽自有安排。

    ”

    司徒祎被彻底吓住,不敢再多言,如今左朗行就是一只喜怒无常的猛虎,稍有不慎,自己极有可能被吞没。

    还是得培养自己的力量。

    他一边琢磨一边暗自差人找来了司徒凛,二人约在恒王府外的一个小巷碰头。

    自上次之后,司徒凛一直没有再主动联络过司徒祎。

    如今司徒祎主动约见,他虽有迟疑,终是同意了这次见面。

    司徒祎见到司徒凛,笑道,“三皇子近日可安好,可有怪上次本王没有替你求情?”

    司徒凛眸光一动,自己不提他倒好意思先提了,只是面上仍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哪里,皇叔也是无法。

    ”

    司徒祎故作遗憾:“不瞒三皇子,本王已经想好了搭救之策,还没来得及实施,三皇子就被放出来了。

    ”

    “那皇叔今日唤我前来……”

    “当然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敌人,司徒宴和沈姝颜。

    ”司徒祎唇角一侧勾起,“如今我有一策。

    ”

    “皇叔,这事要不还是算了吧?”司徒凛神色踌躇,刻意避开司徒祎的眸光,打断了他的话。

    一起花天酒地可以,共同谋事他可再没那个胆子。

    “算了?”司徒祎狐疑地看着他,面色已经有些不悦。

    “皇叔,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还是安心做好我的三皇子,否则父皇可不会再轻饶我。

    ”司徒凛心里揪成一团,左右为难道。

    他虽厌憎司徒宴和沈姝颜,但上次的事情自己着实吃了狠训,即便击败了他二人又怎样,不过是出了口气而已,可要是以自己的荣华富贵或者小命为代价,那可划不来。

    “三皇子这么快就认怂了?”司徒祎戏谑地看向司徒凛,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司徒凛实在是有贼心没贼胆,他咬牙,也只得一脸难堪地低头不语。

    “也罢,既如此,本王就不再打扰。

    ”司徒祎也不多说,冷哼一声,甩袖踏步而去。

    既然司徒凛这里不成,司徒祎决定另寻他人。

    适逢几日后就是皇子间的茶会,司徒祎想着近些日子忙着收拾司徒宴,自己已经许久没去了。

    茶会的主人是四皇子,他好茶,经常不定期从全国寻觅上好的茶叶,招待皇兄弟。

    司徒祎之前为了拉拢势力也常去参加。

    倒是司徒宴,他忙于公务,除了第一次开办,就再未去过。

    为此,皇子之间颇有微词。

    司徒祎收拾一番,带了些点心又装出一副病弱的样子去了四皇子府上。

    天色正好,湛蓝的苍穹恍若精致的手帕,片片细碎的白云自由漂浮,乍一看去,宛如尽心刺绣的小花。

    皇子们围坐于亭中,四面纱帐迎风轻舞,坐主位的是四皇子,此刻正提着壶亲自给皇兄弟斟茶。

    司徒祎穿过花园,园内百花齐放,阵阵芬芳弥漫于空气中

    这些个皇子,倒是整日只知道饮茶做乐,不过,司徒祎也正乐,这也算好事,要个个都像司徒宴,那自己麻烦就多了。

    “皇侄。

    ”司徒祎远远打了个招呼。

    四皇子走过来:“二皇叔,快来喝茶。

    许久不见你了,近日身体可好?”

    上次司徒祎被气病的事,早在皇子之间传了个遍。

    司徒祎唇色泛白,故意咳嗽两声,“多谢皇侄关心,正在康复中。

    ”

    皇子间面上还是和气,四皇子走过来亲自扶司徒祎坐下:“二皇叔,今日怎么有空过来饮茶了?”

    司徒祎径自端过茶杯一饮而尽才苦笑着道:“不满各位,二皇叔我心里苦闷,特来你这里饮茶消愁啊。

    ”

    “可是因为太子?”

    这话问的正得他意,司徒祎先咳嗽几声,才把司徒宴在他病时与他的口舌之争添油加醋大肆渲染了一番。

    “太子真是太霸道蛮横了。

    ”四皇子性子倒是直爽坦诚,闻言已是忿忿地一手拍在桌上。

    皇子们纷纷开始符合,个个义愤填膺地为司徒祎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