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颜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就与司徒宴一并离开了御史府。

    穿过几个小巷,拐角就是沈姝颜的医馆。

    自从找到新的掌柜和医师后,自己就许久没去看过。

    思及此,沈姝颜朝医馆方向指了指:“太子,我想去看看。

    ”

    司徒宴颔首,待二人行至医馆门口,却见门外长队排了两排。

    沈姝颜诧异地看了眼司徒宴,往日医馆生意再好,也不似这般门庭若市,心中暗道不妙,迅速往里走,掌柜的见沈姝颜来了,欲要起身打招呼。

    她速速挥了挥手,“病人要紧。

    ”

    回头看去,长长的队伍里,剧烈咳嗽的人比比皆是,还有很多用帕子捂着口鼻。

    沈姝颜紧蹙眉头,冲医师道:“最近每日都这样吗?”

    医师一边写着药方,一边道:“沈小姐,这是流感到了,自然病人会多些。

    ”

    “好。

    ”沈姝颜应了声,遂自行去取了笔和纸写下应对蛊毒的草药名目。

    医师摸了把胡子,若有所思又道:“不过,今年的流感与往年大有不同。

    ”。

    沈姝颜手里的笔蓦地停下,纸上旋即晕开了一团墨:“有何不同?”

    “往年的流感都不会有人长期剧烈咳嗽,可今年咳嗽成了常态,还有.....”

    人群里有病人听言,直接道出了症状:“沈小姐,我家内人已经连续咳了三天三夜,今天已经开始吐血了。

    ”

    “是啊,沈小姐,我家孩子都吃了好几副药,可病情却没多大好转,昨天吐血吐到今天,我走时鼻血又开始流了。

    ”

    一位四旬的憔悴男子闻言,放下了捂着鼻子的手帕:“我都流了几天了。

    ”

    沈姝颜凝眸一看,他面色煞白,两道血液从他鼻孔缓缓流出,瞳孔已经变得黑紫。

    眸中已是难掩惊讶,这人不出意外活不过三日......

    “沈小姐,我们那条街有好多人都因为这个病死了。

    ”一位老人家一边咳嗽一边掩面哭泣。

    “小姐。

    ”医师把药方递给小二,小二赶紧去抓药,“今年的病不止多了很多症状,而且传播极快,几天前病人还不及这里的三分之一,可现下,才短短几日,已是......”

    “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可奈何,“治疗这些病的药材可都不便宜,好多百姓家里都被掏空了。

    ”

    这话最是让那些普通百姓触动,人群中陆续有人掩面哭泣。

    沈姝颜抿紧唇,不由得陷入沉思。

    这病传播得如此迅速,流感很有可能只是幌子,可到底是什么她也拿不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事和五毒王脱不了干系。

    适时,司徒宴已经到了身侧,他看了看沈姝颜,随后提高音量,沉声道:“今日起至流感结束,凡是因此病产生的费用,一律由太子府承担。

    各位放心医治,不论去的哪个医馆,皆可到此报销。

    ”

    说罢,人群顿时一片轰动,都在称赞着司徒宴的济世之举。

    司徒宴倒是平静,只是侧眸对上沈姝颜的目光时,多了几分温柔:“安排人做好账。

    ”

    沈姝颜看了看司徒宴,会心一笑,诊金对于身患重病之人来说,无异于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将名目递给司徒宴后,沈姝颜让他先行回府,自己要亲自坐诊查探病情。

    “此病传染极强,你跟本宫一道回府。

    ”司徒宴面呈忧色,诸多不愿。

    沈姝颜示意了下身后排队的百姓,无奈地笑笑,“不亲自问诊,如何配出对症的药?”

    司徒宴环视了下百姓,也只能无奈道:“那你当心。

    ”

    沈姝颜放不下百姓,自己何尝不是,眼下他能做的,唯有抓紧备足草药,为研制解药做准备。

    沈姝颜从中挑选了几位病重的百姓,细细诊治了一番,在叮嘱了掌柜医师几句后就匆匆回了御史府写下了药方。

    虽然这个药方不能根治流感,但至少能缓解不少症状,同时还能确保毒性不继续传染。

    她差人将药方送去了医馆,让医师和掌柜的按照这个方子抓药。

    翌日,司徒宴带着沈姝颜让人捎来的方子上朝。

    皇帝对流感已有耳闻,当即唤了司徒宴出列。

    司徒宴上前启奏:“父皇,今年的流感不仅症状怪异,传染性也极强。

    ”

    “百姓们为了治病倾家荡产的比比皆是,因此病丧命的已超过百人,眼下还有增加的趋势。

    放任下去,只怕……”

    “竟这般严重?”皇帝身子绷直,面色凝重,“那些医师呢,都不行吗?”

    “回父皇,此病非寻常流感,似有下毒嫌疑,姝颜现已亲自问诊并配出了药方,虽不能根治,但可缓解大部分症状,且不让它继续传染。

    ”司徒宴说着让人呈上了药方,“只是根治之法,尚待研制。

    ”

    “沈姝颜此举甚好,不愧为御史之女。

    待病情完全解除朕自会赏赐。

    ”

    皇帝拿过药方,眸光一一略过,可当看到后面的时候,眉头倏然紧了紧。

    “灵芝,黄芪,冬虫夏草......”他径自念着,面上神色越来越严峻,“这几位药材价格不菲,寻常百姓怕是难以应付。

    ”

    皇帝抬眸看了看司徒宴,这笔费用可不小,眼下也只有举国之力才能收集到足够的药草来应对此次怪病。

    他思忖片刻后,朗声道:“流感所用药,皆由国库补贴,我儿心系百姓,愿救百姓于水火,它日定堪大用。

    ”

    一旁的司徒祎听罢,眉头微皱,如此一来,这皇位岂不是……

    皇上这时再度发话:“方才你说的下毒,又是怎么一回事?”

    “启禀父皇,下毒之事尚未查清,不过这与五毒王定有关联,容儿臣和沈小姐查明后一并回奏父皇。

    ”

    皇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此事重大,你等要加快追查,早日将那下毒之人绳之以法。

    ”

    司徒祎在一旁,闻言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事居然会闹到皇兄面前,到时候皇兄追查起来,事关百姓性命,到时候恐怕……

    他好不容易熬到了退朝,快马加鞭到了恒王府。

    “左朗行,近日的流感可与你有关?”司徒祎怒气冲冲找来左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