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吧,我脑子有点乱.“

    脑子昏昏沉沉,断断续续地浮现出方才的画面,沈姝颜觉得自己从来没碰到过这么纠心的事情。

    “是。

    ”小荷闻言,也只能退了出去。

    待到小荷走出房门,沈姝颜叹了口气,眸子望向窗外。

    雨越下越大,注定着今夜不平静。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小荷又回来了,她隔着房门轻声说道:“小姐,太子来了。

    ”

    沈姝颜蓦地抬头。

    他来干什么?

    沈姝颜抿紧唇,许久才出声回道:“让他回去,夜深了,我要睡了。

    ”

    说罢她把头埋进膝盖,用手拉了拉肩上的被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

    辰时将至,沈姝颜才真正有了些睡意时,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小姐,小姐。

    ”又是小荷。

    “何事?”沈姝颜翻了个身。

    “太子还在院中站着。

    ”

    沈姝颜瞬间睡意消退了大半,凝神静听,窗外的漂泊大雨硬是一晚上没停。

    “而且,他浑身都湿透了。

    ”小荷声音渐小,她直觉两人发

    生了些什么,不然怎么会两个人都这么怪异。

    小荷还在苦思时,听到屋内传来动静。

    沈姝颜已经起身了,才着单衣,已然走到窗口。

    借着院里的油灯,她看到院子的中央站着一个失魂落魄落汤鸡般的男人,他没有打伞。

    这一刻,他身上既没有半点属于太子的尊贵,也没有沙场男儿的豪迈气质,他就呆呆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和疯狂肆虐的疾风骤雨融为一体。

    沈姝颜心里一紧,速速更好衣衫开了门。

    小荷还在门外候着,她接过小荷手上的大伞,着急地一路小跑到了司徒宴身边。

    “司徒宴,你的身体还要不要了?”沈姝颜紧蹙眉头,把伞偏了大半过去,“你以为在这里站一夜有什么意义,这么幼稚的把戏你也做得出?”

    “姝颜,你终于肯见我了。

    ”看到沈姝颜,尽管一身的狼狈,司徒宴也只是笑了笑。

    “司徒宴......”

    夜里风一吹,混着雨点,透心的凉,沈姝颜看着司徒宴脸上那抹笑,心里为之一动,竟忘记了自己还在生气。

    “我知道女子名节最为重要,对不起,是我没有定力,如果再来一次......不对,不可能有下一次......”司徒宴已经开始语无伦次,甚至气息也越来越弱。

    沈姝颜正不知道怎么回复,却突然发现司徒宴的声音愈小:“司徒宴,你怎么了?”

    皱了皱眉,这可不是中了迷香的症状....她伸手摸了下司徒宴的额头,手掌下的温度滚烫。

    沈姝颜急忙唤来小荷,二人费力地将司徒宴扶近了卧房。

    司徒宴平躺在床上,身上的湿袍已被换下,沈姝颜喂他吃了退烧药。

    他很快陷入沉睡,嘴里却在不停的呓语。

    沈姝颜坐在床沿,耳朵贴了过去。

    司徒宴声音清冷,只有二字——

    “姝颜......”

    沈姝颜一怔,抬头看着他唇角的笑容,脸上都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伸手抚过司徒宴的眉梢,沈姝颜柔声道:“好了,司徒宴,我原谅你了。

    ”

    第二日,沈姝颜差人将若水捆绑到了太子府的正厅,后又屏退左右,只留下了小荷。

    “若水,你可知罪?”沈姝颜坐在上首,怒气逼人,凛然问道。

    若水冷笑一声,如今已是这般,被沈姝颜撞破件事自己铁定不会有好下场,还不如图个心里痛快,恶心沈姝颜一把,她也不怕撕破脸。

    “我有什么罪,即便有罪那也是因为太爱太子了,你说是吧,沈小姐。

    ”

    “是吗?”沈姝颜嗤笑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狡辩,看来你胆子着实不小。

    ”

    “沈小姐过奖了,不知昨晚太子有没有和你成就好事啊?沈小姐,这事要是传出去,可真符合御史嫡女的作风。

    ”若水眨了眨眼,继续挑衅。

    “大胆!”沈姝颜一声厉喝,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好,既然你想死,那本小姐今日就成全你。

    ”

    “沈小姐,我能不能死,你怕是要先问过....呃。

    ”若水的脖子被沈姝颜紧紧掐住,力道越来越大。

    沈姝颜面色如常,手中的力道不减,看着若水的眸子似有杀意,“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

    更不要觉着太子会护着你。

    ”

    若水盯着沈姝颜,眼里多了些恐惧,她还在咳嗽,身子一颤一颤的。

    “你真以为太子和我不知道你是谁?”沈姝颜哼笑一声站起身,“说好听点,你是恒王派来的细作,说难听点,你不过就是他养的一条狗。

    ”

    沈姝颜坐在椅子上,眸子冷沉,直视若水,“太子为何留下你却又懒得理会你,现在知道了吧。

    ”

    沈姝颜端过丫鬟刚沏好的茶饮下一口,从腰包里取出一粒小拇指般大的黑色药丸,快步向若水走去。

    “既然你这么喜欢下药,本小姐就让你好好尝尝什么是真的药。

    ”

    沈姝颜手快,直接捏开她的嘴就放了进去。

    “这药名叫绝色散,这个绝色可不是让你变得绝色,而是要绝了你的色。

    ”沈姝颜在若水面前缓缓踱步。

    “它是一种蛊毒。

    七日之内若是没能服下解药,中毒之人就会满脸脓疮,全身溃烂而死。

    这世上除了下蛊之人,无人能解。

    ”

    若水终究只是狐假虎威,此刻沈姝颜一说,被吓得哭出了声:“沈小姐,是若水该死,求你赐我解药......”

    “想要解药也行,不过,你得答应帮我办两件事,第一件,将你和恒王之间的暗线和对接暗号写在纸上,”

    小荷送上纸笔,若水倒是接的很干脆。

    “第二件,今日你就回到恒王身边,帮我打听出五毒王左朗行的下落。

    ”

    若水闻言,握笔的手突然脱力,毛笔掉在了地上。

    沈姝颜抿唇一笑,拾起笔将她塞在若水手心,又用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痕,附在她耳旁柔声道:“届时,我自会给你解药。

    ”

    接过笔的若水颤抖地写下了几行字。

    用完了午膳,沈姝颜交待了几句后若水就去了恒王府。

    司徒祎正在园中的松柏树下逗一只绿头鹦鹉。

    “王爷。

    ”若水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像往常般行了个礼。

    司徒祎停下逗鸟的手,略显惊讶侧头过来,“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