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宴抿嘴,狭长的凤眸沾染星点,意味深长道:“不告诉你。

    ”

    呃!沈姝颜一脸错愕,须臾笑了笑,没有再说只字片语,悠悠走进山谷。

    不管他是如何防毒,她只需知道他不会害她即可。

    听雨等几个侍卫全部站在院子里,伸长脖子看着谷口,盼着他们回来。

    见到两人,听雨等人松了一口气。

    “殿下,沈姑娘。

    ”

    司徒宴颔首,吩咐道:“你们去外面候着。

    ”

    听雨等人领命,相互帮扶着退出药王谷。

    “走,琅山王,我带你见义父义母。

    ”

    说罢,沈姝颜大胆伸手,牵上他的手掌,将他拉入屋中。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暖意,司徒宴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药王和毒姥一边喝茶一边等着沈姝颜两人回来。

    “见过两位前辈。

    ”司徒宴抱拳行礼。

    药王夫妇对视一眼,前者说道:“殿下大礼,是我们二老的荣幸,殿下请坐。

    ”

    司徒宴也不扭捏,坐在一旁的竹椅上。

    “姝颜丫头,现在王爷来接你,你是不是要走了?”毒姥依依不舍问道,虽说她和沈姝颜才相处短短几日,沈姝颜给她的感觉就好似她们相处了很长一段岁月。

    “义母,如今我的身份不允许我在外过多逗留,但我一有闲暇时候便会回来看你们。

    ”

    毒姥说道:“即是如此,我们也就不便多久,你这丫头,我们俩欢喜的很,你所会的医术和毒术与我们二老如出一辙,若不是你这几日现学现卖,我还误以为是先前就偷学我们的。

    ”

    沈姝颜垂眸,长翘的睫毛掩盖一抹不舍。

    “丫头,这是给你的,能防百虫,虽说你现在已是百毒不侵,但还是不得不防。

    ”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块红绳串着的黑玉出现在沈姝颜掌心,一股独特的药香钻入她的鼻中。

    沈姝颜谢过毒姥,将黑玉收入袖中。

    药王夫妇只和沈姝颜畅聊,司徒宴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他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她来药王谷的目的是自愿试毒,就为了那百毒不侵之躯。

    真是傻,有他保护她,她何苦去经历这种疼痛。

    想到这里,司徒宴双眸闪过心疼,他光是想到她在谷中这几日整天被毒药折磨地死去活来,然后解毒后继续服用别的毒药,一日比一日药性增加,他的心抽痛不已。

    屋外天空灰蒙蒙。

    沈姝颜和药王夫妇促膝长谈,在旁边陪着她的司徒宴也一日未合眼。

    离别的时候,药王给了她一个方型锦盒,里面装着的都是他们夫妻俩毕生心血。

    药典和毒典。

    他们本想着这辈子后继无人,这两本书也会随着他们入土,不曾想她的出现让他们改变了想法,若是有人能传承下去,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鸡鸣时分,沈姝颜叮嘱他们二老保重身体,司徒凛随时有可能再来,他们若不想换地方,可增加这山谷的防御,出事尽可去沈府寻她。

    司徒宴抱着一脸憔悴的沈姝颜,飞身离开药王谷。

    外面听着一辆马车,是他命听雨寻来的。

    坐马车可以休息片刻,待他送她回万佛寺,他也得尽快回宫,装病装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

    沈姝颜极其不雅地打了一个哈欠,嘟囔道:“这几日差点把小命折腾没了。

    ”

    司徒宴淡然一笑,长臂一伸,将她的身子拉过来。

    沈姝颜猝不及防,整个人趴在他的大腿上,“琅山王,作何?”

    司徒宴不语,伸手轻轻在她背上的穴位按压。

    “琅山王手法不错。

    ”沈姝颜闭上眼睛一脸享受,脸颊微红。

    本就折腾得够累,昨夜更是彻夜未眠,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见她酣睡,他将她轻轻翻过来,搂进怀中,让她的脑袋靠着自己胸膛。

    沈姝颜啊沈姝颜,本宫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你时而静如处子,时而动如脱兔,时而淑雅矜持,又时而野蛮粗鲁,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唔……司徒……”

    沈姝颜开口声如文呐又断断续续,她缩了缩身子,带着笑意往他怀里拱了一下。

    司徒宴脸色一沉,搂住她的手加重几分力气。

    司徒?

    司徒凛?

    她梦到司徒凛了?

    在他的怀里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谁给她的胆子?!

    “沈姝颜!你大胆!”

    司徒宴低吼,眼底的暴风压抑不住,他一把钳住她得下巴,俯首吻去。

    睡梦中的沈姝颜迷迷糊糊,感觉有人亲自己,定眼一看是司徒凛,连忙挣扎。

    下一刻,画面一变,她梦到身死那日,司徒宴不顾一切冲进火海要与她一起。

    “不,不要,司徒宴……”

    沈姝颜挥舞藕臂,不断挣扎,眼泪从眼角滑落。

    此时吻着她的司徒宴张嘴一口咬在她的朱唇上,一丝鲜血从她嘴角流出。

    “沈姝颜!原来你说的话都是假的,你心里一直装着的都是司徒凛!”

    这声蕴含冷气的呕吼将沈姝颜震醒,从梦中醒来后,她顿时感觉唇瓣传来的疼痛。

    这,怎么回事?

    “司徒——”

    司徒宴冷冷打断她的话,“沈姝颜,你口口声声说心里只有我,梦到的却是司徒凛,我亲你你却反抗,挣扎、落泪、万般不愿……呵!我真蠢,竟会信你真的将司徒凛从心里抹去!”

    “什么?我?我没有。

    ”沈姝颜一脸无辜地眨眼睛,回想自己刚才。

    司徒宴冷哼一声,大掌再次掐上她的脖子,阴冷道:“沈姝颜,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

    谁也不能跟他抢,不然他见一个杀一个!

    “……”她刚才做梦究竟说了什么,为何他会误解如此之深。

    “停车!”司徒宴喝道。

    马车慢慢停缓。

    司徒宴松开沈姝颜,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脸颊的泪痕,眉心微蹙,声音清冷:“我会让听雨她们护送你回万佛寺,宫中还有事要处理,我先走了。

    ”

    语毕,他果真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怕自己再留在车厢中,看着她那满脸泪痕和破裂的唇瓣,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杀她,他就是这样一个令人窒息的疯子,为了她,他甘愿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