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只是一点小事罢了。”
“那是什么事呢?不妨你告诉我,跟我倾诉一下。也许这样,你的心情就会好一些了。”
“是我爹的事。”
“将军的爹?应该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吧,毕竟你们中原人都说虎父无犬子的。”程舒颜柔柔的笑。
“也许吧,也许他很厉害,也许他功绩卓越。可他不是一个好的父亲,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
“听起来好像像我一样。”程舒颜叹道:“我小时候,我父亲对我很好,我也相信,他会带着我来中原,他一直告诉我,中原幅员辽阔,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可是后来,他回来中原后却再也没有回去找我。直到我娘现在病了,我才一个人千里迢迢来找他,可惜,他并不喜欢我了。”
“将军,你知道吗?我有的时候常常怀疑,他到底喜欢过我没有。是对我的感情淡忘了,还是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和我娘就只是他的消遣。”
廉枭收了弓箭放好,“你不要想太多,想太多也没用。”
“是啊,我开始也是这样告诉我自己的。后来呢,我亲眼看见了他,他跟我长得好像。”
“你知道我的心情吗?我一下就忘掉了那些怨恨。在我心里,无论怎样,他都是我父亲,我对他的感情是没有办法消磨的。”
“可他对你……”
“他对我怎样都无所谓了,他心里有我或者是没有我我都不在意了。我只知道,我心里有他,这样就好了。”
“这样不会委屈吗?”
“不会。”程舒颜摇头,“因为他是我父亲,无论怎样,他都是我父亲。虽然现在我要回去了。可有一天他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
程舒颜说得很认真。
廉枭笑了一下,“你好善良。”
程舒颜羞怯的低头笑笑,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玄色的荷包,“对了,将军,我过来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嗯?那是什么?”
“是一个荷包,你可以在里面装些小物件什么的。”程舒颜道:“我来京城都看见了,那些有钱人家的贵公子都有这个,唯独你没有,我闲来无事,就给你绣了一个。”
“这东西。”廉枭皱皱眉,“你还是收着自己用吧,我不适合用这些东西,习武之人不喜欢啰啰嗦嗦。”
“可是这里我绣了我们波斯的一句圣言,是保佑佩戴之人平安的,我都已经绣了,将军就留着吧。”
“难道,将军是看不上它吗?”
“那倒不是。”
“将军,请你收下。你待我这样好,这就当是我的一点谢意好了。”程舒颜走近了廉枭,弯下腰在他腰间系了起来。
“廉枭!”
“你们在干什么呢?”
乔莺一嗓子传过来。
程舒颜起身,“见过夫人。”
“你们两个都在啊,在做什么呢。”
“程姑娘她送了我一个荷包。”廉枭垂了垂视线。
“程姑娘真是有心了。”乔莺拿起来端详了端详,“样子绣工都很好,要是我啊,我可绣不出这样的东西。”
“一点小小心意。”程舒颜温温柔柔。
乔莺一把把荷包从廉枭的腰上扯了下来,看了又看,“真是个好东西,程姑娘,我发现了,你的绣工和我们中原女人的绣工不大一样。”
程舒颜见乔莺的动作行为,她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头。
“是嘛?”她又笑笑,“是的确不大一样的,我们西域的绣法很注重光影,这样,能让绣品显得更加真实。”
“太好了,果然被我猜中。”乔莺道:“程姑娘,咱们实话实说啊,你在波斯家境怎么样啊?”
“很普通。”
“想不想在京城赚一笔再走?”
“我不懂夫人的意思呢。”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希望开一家绣坊,我会招来几十个手艺精湛的绣娘,由你再次跟她们传授绣工绣技,让她们也学会你的绣法。”
“这样……”
“对,我不会让你白干的,只要你好好教,一个月,我给你一千两白银作为月钱。到时候,你就不用发愁回去的路费了,我们一举两得,你觉得怎么样。”
“可是,我的腿不太方便。”程舒颜有些犹豫。
“没关系啊,府里人多,到时候,叫人用马车载你不就好了吗。”乔莺说完,又对廉枭道:“将军,你说呢?”
“你的这个想法当然不错,如果程姑娘不介意的话,就让我夫人来安排吧,相信她,她的生意头脑非常好。”
“那好,既然将军这样讲,我就这样办。”
“嗯,你们继续聊这件事吧,我出去办我的事情。”
“荷包还你。”乔莺又给廉枭系了回去。
廉枭忙起自己的事情去了。
乔莺也不干涉他外面的事情。
她只管叫了程舒颜,继续说这开绣坊的事情。
乔莺的银子充足,人手也充足。第二天,这个绣坊就开始张罗起来了。
等第四天,所需的机器也好,材料也罢,还有绣娘们,就全部都准备好了。
乔莺亲自带着程舒颜到绣坊里教习刺绣。
这速度快得让人咂舌。
乔莺是这样想的。在京城,她几乎已经垄断了青楼这方面的生意,酒楼嘛也开了好多家。
现在,她瞄准的方向就是丝绸、刺绣、成衣这一行当了。
要是能把这些结合起来,她准备到时再办一家京城最大的成衣加工工厂,到时候,她手下的成衣销往京城乃至全国各地。
不又是一处大好的赚钱门路!
乔莺趁热打铁,让手下的人立刻朝着这个路子准备了起来。
进了腊月,天越来越寒,一场雪接着一场雪下下来。
外面白雪簌簌。
乔莺一早上醒来正梳洗。
邱氏身边的使唤婆子就进了来了,“夫人,这是老夫人叫老奴送过来的药,说让你一早上起来就要喝,以免忘了。”
乔莺正对着铜镜画眉,余光瞥过,“好,我知道了,你就放在这里吧,我一会儿就会喝掉。”
“是,老夫人说了,让老奴一会等着把碗收走。”
“那你在门外等候就是了。”
使唤婆子出了门去。
乔莺在屋里撇撇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