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来人,那点心铺子的掌柜的连连拱着手迎接出来,“廉大人,廉大人,可真准时,我夫人还说,眼看着就是十五了,让我给府上准备起来,这才准备起来,大人就到了。”
“呵呵,还是老几样,都是新鲜的吧。”
“是是,都是最新鲜的。”
“包起来,账目先记着,过后去府上找管家就是了。”
“是,大人,大人和夫人的感情真是好,这么多年了,始终每个月都来给夫人准备点心。”
“没办法,她爱吃。”
点心包好了。
男人提在了自己的手里,重新回了轿子。
乔莺在柜台前,“婆婆,你是吃芙蓉糕是不是?你要多少?我看孩子们更喜欢山楂糕多一点……”
“婆婆?”乔莺发觉邱氏失神,又拍了拍她,“婆婆,你要多少?”
“哦,跟以前差不多就行。”邱氏笑了一下,“对,就是芙蓉糕,我要芙蓉糕。”
糕点买好了。
乔莺拎在手里,和邱氏一道回了将军府。
府里的小家伙们一看见点心已经不新鲜了,各自忙各自的一份事情。
也难怪。
这日子越来越好,几块点心他们都吃腻了。
乔莺心里感叹:这些小家伙们日子不能过太好,否则啊这嘴都刁了,人也飘了。
“爹爹!”雀雀一声叫,乔莺看见廉枭了。
“回来了?怎么样?累不累?”
“累倒是不累。”廉枭摇头,一边解开盔甲,“太闷了,城墙上什么都没有,就是人来人往,还没有打猎的时候刺激。”
“你还想刺激呢,那干嘛接受招安?”
“因为你啊。”廉枭道:“我总得给你安安心心的日子过。”
“去你的,你今天吃蜜糖了?”
廉枭一别眼,看见了邱氏,邱氏那样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邱氏这个人懒散聒噪惯了,还是少见的安静。
“娘,你在想什么呢?”廉枭来了京城,说话也文雅多了,不像是以前那样一口一个老太婆。
邱氏猛地抬起头来,端详着廉枭的脸。
她突然道:“那个男人是廉四海!”
“什么?”廉枭的表情微微变了一点,“娘,你是不是又做梦了?现在可不是烧纸的时候。”
“不是,廉枭。”邱氏抓住了廉枭的手,“我看见廉四海了,我看见你爹了。”
“婆婆,你说什么呢?公爹不是早就不再了吗?你今天真奇怪,怎么回来的时候魂不守舍的?”
“乔莺,我真的看见她了。”邱氏道:“就在买点心的时候,你记不记得,有一个高高大大的老头,年纪跟我差不多,那是廉四海啊。”
“婆婆,你眼花了吧,或许是长得像呢。公爹都已经不在那么多年了,而且这里,这里是千里之外的京城啊。”
邱氏急了,“乔莺,相信我,我没有看错,我和廉四海过了那么多年,我不会看错的,他是我的男人,我不会看错的。”
乔莺似乎明白了这件事情不简单。
“廉枭,这……怎么个意思……”
“是娘看错了。”
“没有,廉枭,我不会看错的,我不会的啊。”邱氏抓起廉枭的手臂,“不行,我得去找他,我要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邱氏冲动着,往门外跑。
“婆婆,你冷静点。”乔莺立刻去追。
“你让她去吧。”廉枭闭了闭眼睛,突然道:“她找不到的,她根本不认识京城的路。就算她找到了,那位廉将军也不会跟她相认的。”
廉枭的话,宛若一道晴天霹雳。
邱氏停在了门外,转过身凝视着廉枭,“你说什么?廉枭,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知道?你已经见过了是吗?”
“廉枭,你说啊。”
邱氏激动的,回来推搡着廉枭,“你已经看见过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什么意思?他是你爹啊。”
“婆婆,你冷静点。”
“乔莺,你不用管她,让她看清楚吧。”廉枭冷冷道:“娘,让我告诉你,这世上已经没有廉四海了,有个只有廉青云!他已经是朝廷的三品大员,是一个为朝廷立下战功的威武将军。”
“什么……”
邱氏倒吸了一口气,“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呢,你爹他明明战死在了沙场上啊。”
“没有,完全没有。”廉枭道:“我已经见过他几次了,我非常确定,就是他。我非常确定,我甚至问了兵部的老人,他就是廉四海。”
“他已经立了功,成了将军,那他为什么不回家呢?你知不知道,十几年前,我一个人操持所有,带着你爷爷奶奶和你,过得多么辛苦。”邱氏哭了起来,“我甚至觉得,我都要活不下去了,我还染上了赌钱的毛病……”
邱氏哭着。
乔莺过去抱她。
邱氏倒在乔莺的怀里。
“他抛弃了我们,是吗?他强了,他就不要我们了?他已经在京城成亲了吧?是不是也有了孩子。”
“是。”廉枭点头,“他娶了当年尚书府的许小姐,生下了两个儿子,一个叫廉允,一个叫廉康。”
“真的是他。”
乔莺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出,现在明白过来,也是十分惊讶。
“婆婆,你先不要激动了,我们现在不是都好好的,你来跟我回房里好好休息。”
乔莺吩咐下去,“来人,准备安神汤。”
邱氏在乔莺的安抚下,终于躺了下来。
“乔莺啊。”邱氏吸着鼻子,“乔莺,你让我安静安静,安静安静。”
“好,你先躺着,我出去,有事你喊下人。”
乔莺给邱氏压了被角,转而出了门来。
廉枭就在门外。
乔莺叹气,推他一把,“廉枭,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碰上。”
“那你也不能,你不就不会委婉的说话吗!”
邱氏平日虽然张牙舞爪,可如今受了刺激痛苦成这样,乔莺也很难受。
邱氏其实并没有真的欺负过乔莺,乔莺这么久了也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
“怎么委婉?都是这样一个事实。”廉枭皱着眉头,“既然她已经看见了,我只能告诉她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