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手儿。
冰凉凉在他的手心里。
“寂哥哥,我的手是不是太凉了,这样会不会凉到你。
”
“对,很凉!”
“那你把我放开吧,我自己可以走。
”
“不行,下雪了,会摔倒。
”
他固执的握着她的手,从上书房那边一直走到宫门口。
“寂哥哥。
”
“干嘛?”
“我明天还想来找你。
”
慕容寂抬了抬手。
光洁的手心,是空落落的。
好似那凉凉的小手淌在他手心里的感觉就在昨天。
“乔莺。
”
慕容寂的眉头倏然一皱。
“木色!”
“殿下,怎么了?”
“刚刚在观音庙外,注意没注意到树林里的那个女人。
”
“殿下,那又怎么了呢。
”
“她好像乔莺。
”
“殿下看清楚了?”
“我没有看见她的脸,她被吓到了,一直蜷缩着。
可她的样子,她的声音,真的很像。
”
“不可能吧,殿下,你是不是看花眼了,乔大小姐已经失踪了很久了,现在世道乱,人都说……”
木色的话没有说完,他看见了慕容寂眼底的寒意。
木色住口了。
“去找。
”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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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晚了。
皎洁的皓月挂在当空。
霸王山在山头上,所以似乎更加的靠近月亮,看得也更加清楚。
乔莺坐在窗前看着月亮看了很久了。
她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又有些不安。
门推开,廉枭迈着大步进了来。
看见廉枭,乔莺下意识的转身。
她有些紧张的走过去,照例帮廉枭脱下身上罩着的斗篷。
他的脖颈触及她微凉的手。
忽而。
他把她的手攥进了手心里。
“官人……”
“怎么这么凉,现在天这么冷了,你也不知道关窗。
”
说着话。
廉枭一把把窗户关上了。
“官人。
”乔莺追随着廉枭坐在床边,又那那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好像刚刚来到廉枭身边时候一样。
她等待着他的责备。
然而,没有。
廉枭只是把她抱起来,让她背对着他坐在他的腿上,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暖手。
“明天还是叫阿春来生火吧,天冷了,你这身板又弱,根本不行。
”
“嗯。
”乔莺点头。
“嗯,今天赶车累,我们早点睡。
”乔莺的手暖了,廉枭把她放了下来。
乔莺磨磨蹭蹭的铺着被子,又好奇怪。
看了廉枭一眼。
又一眼。
“我脸上有东西?”
“没……”
“那你看我干什么,还是你想说什么?”
“你不是要责备我吗?就白天……”
“呵……”廉枭一下笑了,“你是不是笨,我说责备你是说给外人听的,我责备你干嘛。
”
“不过。
”廉枭的神色一顿。
他也想起来在树林里乔莺惊慌的举动。
似乎在逃避和抗拒些什么。
“乔莺。
”
“嗯?”
“白天树林里救你和雀雀的人,你是不是,认识?”
乔莺点头。
“看他的衣着,应该是达官贵人吧,是不是京城里的人。
”廉枭托了托自己下巴,“松州的水灾出人意料,他或者是来处理水灾事宜的。
”
乔莺还是点头。
廉枭已经躺进被子里了,靠着床头,对乔莺示意。
乔莺换上亵衣靠在他的手臂上。
“既然遇到了,不然,我就全部都告诉你好了。
”
反正。
廉枭如果未来真的是个终极大反派。
他和慕容寂的交锋是迟早的事情。
“是这样的……”
很久很久以前。
现在丞相还没有位及丞相的高位。
乔莺是乔远丰的嫡出女儿,也是乔远丰最疼爱的心肝肝。
有那么一段时间里,她可以说是乔府的掌上明珠。
她的声音天生就很好听,就像是夜莺在啼唱,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宠爱她。
那时候也很任性骄纵。
那时候有一年中秋佳节宴。
她和爹娘进宫赴宴。
就是那一次,她认识了六皇子殿下慕容寂。
“那时候我觉得慕容寂实在太好看了。
”乔莺吞了吞唾沫,如实道:“慕容寂作为皇上的第六个孩子,又是非常不受宠的司马贵人生的,所以他的位置非常非常的不打眼。
”
“但是,他真的是所有皇家小孩子里面最好看的。
所以我觉得他好看,我就故意靠近他啊。
”
廉枭咧了咧嘴,“然后呢?”
“他其实不喜欢我吧,那个人又很冷。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只是想关心他一下,他揉了一个雪球砸在我头上。
”
“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我又年长了两岁后。
我母亲她怀了身孕。
我也不懂事,雨天还要出去玩,她为了找我而淋了雨。
”
“她小产了。
”
“她小产的时候,正是我爹官运最亨通的时候,我爹的有了金钱和权力,他对我母亲的态度也就变了。
”
“府里接连有了二夫人和三夫人。
”
“再后来,我母亲就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
乔莺回忆起来,也禁不住难过。
“我母亲走后,再也没有人像是以前那样疼爱我,爹的子女多了,他也渐渐把我淡忘。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性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变得沉默寡言而悲天悯人,我变得胆小怕事而处处逃避。
因为我一旦有什么过错,二夫人她是不会让我好过的。
”
廉枭听得心里难受。
把乔莺搂更紧。
“在我遭受重重人生变化的时候,就是你白天看见的那个人,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对我还不错……”
乔莺扁扁嘴,“参加宫宴的时候,他送我金发簪让我不至于太窘迫。
还会时不时给我一些银两来接济我。
”
“那人其实还不错啊,你也喜欢他。
”廉枭半酸半理智,“不管怎么说,你是丞相家的女儿,嫁给他也不是说不过去。
”
“你怎么知道人家愿意娶我。
”
“不愿意?”廉枭诧异,又想笑。
“他啊,最喜欢的是我的妹妹乔曦。
乔曦是三夫人生的,小时候虽然比我还要懦弱,但是长大后呢,学了一手好医术,人又聪慧。
”
“那么……”廉枭又想到了什么,“我和那叫慕容寂的家伙,是连襟诶。
”
“扑哧。
”乔莺一下笑了。
本来她还沉浸在悲伤的回忆里。
突然被廉枭这句话带笑。
别说,论亲戚的话还真是这么回事。
“那你躲他是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