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雀,你给我回来!”乔莺立刻下意识的追上去了。
雀雀已经越长越大,跑得也快了。
乔莺追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雀雀追上了。
雀雀被乔莺扑到在地上。
两个人几乎在满地落叶上打了个滚。
“嘻嘻,嘻嘻,真好玩。
”
“你这调皮的小东西,不让你追你非得要追,小鹿是树林里长大的动物诶,人怎么可能追得上它呢。
”
“可是它真好看,我想让爹爹给我养一只。
”
“不可以喏。
”乔莺竖起手指对她摇了摇,“小鹿的家啊,在树林里呢,你不可以把它带回家的。
就像是雀雀,要是让陌生人带走了,你怕不怕……”
雀雀听懂了点点头,“雀雀才不要,雀雀要和爹爹娘亲和哥哥们在一起。
”
“对了,所以我们不能把小鹿带回家。
”乔莺把雀雀牵了起来,“走,咱们要去松州城了。
”
她们走在枯黄的厚厚的落叶上。
没有看到一条花绿色的又孩童小臂粗的蛇吐着蛇信子已经朝他们飞快的过来了。
等乔莺注意起来的时候,已经近在脚下。
“啊----”
乔莺的惊叫声响彻树林。
唰!
就在她惊恐万分的时候。
一道锋利的匕首破空而来。
直直切在了这条蛇的七寸之处。
蛇。
一分为二。
“啊啊,啊。
”
这样更吓人了。
乔莺一把把雀雀抱进了怀里。
然后抱着头捂着眼睛蜷缩着往后退。
“没事了,它已经死了。
”清寂的声音响在头顶,“这马上数九寒天,按说蛇是不会出来,这条蛇怕是受伤了才会出来。
”
乔莺还有理智的,她飞快的点头。
“谢,谢……”
透过头发和指缝的缝隙,乔莺抖着身体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男人一身素色束腰劲装,踏着云纹锦靴,再往上看去,脸上……
乔莺倒吸一口冷气。
这。
这不是慕容寂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应该是在千里之外的朝堂吗?
乔莺的心狂跳起来。
许多过往的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也像是唤醒了一样。
慕容寂。
是这具身体原本喜欢过的男人啊。
并且心心念念要嫁的男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乔莺发现乔曦也得到了慕容寂的好感,听了宁雪芙的话,拿了宁雪芙给的药,想办法要把乔曦卖掉。
后来就是这样事情败露,被乔曦来了一招调包计,把乔莺自己卖来了这里。
乔莺已经接受被卖了的事实了。
并且,她现在已经爱上了廉枭。
她也很喜欢在霸王山的日子。
想想京城暗潮汹涌明争暗斗。
乔莺一点也不喜欢那样的日子。
丞相府没有人喜欢她,回去了也是被那些所谓的富家千金嘲讽她的经历。
她也不想回去。
她一点都不想回去。
看得出来,慕容寂根本没有认出她来。
她继续捂着自己的脸,装作出一副很怕很怕的样子。
慕容寂俯身,把匕首取了起来。
“你们……”
“娘亲!”
慕容寂刚一开口。
后面廉枭他们已经追上来了。
看见乔莺,廉枭立刻把她扶了起来。
“乔……”
“官人。
”乔莺紧紧抱着廉枭,把自己的下巴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上。
廉枭俯视着乔莺。
看见乔莺张了张口。
没有声音。
但可以看清楚内容。
“别叫我名字。
”
廉枭皱了下眉头。
一抹不解从眼底闪过。
但很快,他还是看向了地上被一刀切断的蛇,以及站在他们面前负手而立的慕容寂。
“这位侠士,多谢了。
”廉枭抱拳,“多谢救了我媳妇和孩子。
”
“只是小事一桩,树林里野物多,叫她们少出来罢。
”
“是啊,我回去一定好好责备他们一顿。
”廉枭笑笑。
慕容寂微一颔首,转身往远处去了。
廉枭一家人也在后面出了树林。
乔莺的目光是紧紧追随着慕容寂的。
她看见慕容寂出去了上了马,也看见跟随他数年之久的贴身护卫木色,他们骑着马,一前一后,渐渐淡出了她的视线。
而她收回视线的时候,看见廉枭的目光是一直落在她的脸上的。
“官人。
”乔莺怂怂的。
“唉。
”廉枭叹了口气,“怎么样?没有被吓到或者咬到吧?”
“没有。
”乔莺摇头。
“没有就好,走吧,上车,带你们去松州城。
”
“松州……”乔莺想了想,“要不然还是不去了吧,这里路又不好走,再去城里,再回山上,怕是今天晚上都回不去了。
”
“回不去可以住客栈呀。
”邱氏道。
可乔莺面露难色。
廉枭便道:“算了,回霸王山。
”
“廉枭。
”邱氏不舍得。
“行了,老太婆,你想要买什么,下次我让采办的人出来给你买一趟就是了,雀雀刚刚被吓了一跳,别去人多的地方了。
”
邱氏还是很听廉枭的话。
“好吧,那就下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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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过泥泞的路。
到了刺史府。
慕容寂下了马,由下人把马牵走了。
府外不远处有一户人家。
一个男童一个女童正在踢毽子。
黄色红色的公鸡羽毛扎出来的毽子十分光亮。
随着男童一下一下,高高落落。
砰。
毽子砸在了女童的头上。
“啊,哥哥,你坏,你故意踢我!”
女童的声音稚声稚气。
好像一下把慕容寂的回忆拉到了十年前。
“寂哥哥,你是故意的吗?呜呜,好疼。
”
小小的身影穿着鹅黄色的小袄子,抱着头呜呜大哭,她的头上是一只被砸开花了雪球。
“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你偷看我!”他倨傲的望着她。
“我不是偷看你啊,我只是看你哭了,我希望你不要哭了。
”小人儿的眼里闪着泪光,又委屈巴巴。
“我没哭!”他明明红着眼眶却死不承认。
小人儿就更委屈了,哭得更加惨兮兮。
“别哭了!”他被哭的脑仁疼。
可他越喊,她就越哭。
她越哭,他越想堵住耳朵。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
他回头看她。
她仍然没有走。
默默地看着他。
天都要黑了。
“真是的,总是来找我干什么。
”他没办法还是走了过去,对她伸出了一只手,“走吧,乔莺,我送你出宫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