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我这是聪明贤惠。

    ”

    “行,不跟你犟,你贤惠,去给这个人找一碗粥来。

    看他的样子,不一定是被打晕的,倒可能是被饿晕的。

    ”

    “对对,我把这个给忘了。

    ”

    乔莺去去就回。

    回来的时候已经端了一小碗白米粥。

    “我喂他试试看吧。

    ”

    乔莺搬了凳子坐过来。

    手里的碗却一下被廉枭给夺走了。

    “诶!”

    “乔莺,我来。

    ”

    笨女人,这是要喂别的男人吃饭吗?

    刚还说自己聪明贤惠?

    廉枭大手一抓抓过一只枕头,给这人垫高,然后弄了一点米汤,粗暴的送进了人的嘴里。

    一连几口下来。

    床上的人果然慢慢苏醒了。

    “咳咳,咳咳咳。

    ”

    “没事了,给你喝粥呢。

    ”乔莺大手一抓,把人抓坐了起来。

    啪啪啪。

    又拍了拍他的背脊。

    乔莺有点害怕,廉枭这力道……

    万一五脏俱伤……

    “要么我来么。

    ”

    “你是我媳妇,你想照顾别人?”廉枭白眼。

    “那,那你轻点,我怕人家没死,被你拍死了。

    ”

    “我……我下手很重吗?”

    乔莺点头,“很重。

    ”

    廉枭倒也听乔莺的建议,力道果然减轻了不少。

    这边,床上的人咳够了,一连虚弱又警惕的打量起乔莺和廉枭来。

    “你们……”

    “是我呀。

    ”乔莺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乔莺,廉记饭铺的老板娘。

    ”

    “那他呢?”果然,这人更警惕是廉枭。

    “他呀,是我官人。

    你别怕他,别看他人高马大的,其实啊,他这个人很善良很善良的。

    刚刚看你晕倒了,我们叫小二哥把你带回来的。

    ”

    “原来是这样。

    ”来人明白了过来,忙着弓手作揖,“多谢,小生许文远多谢老板和老板娘了,两位恩情,小生没齿难忘。

    ”

    “好了,好了。

    ”廉枭一听这玩意就烦,一碗粥递过去,“喝点粥吧,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

    “是,多谢老板。

    ”

    这许文远饿极了,喝的狼吞虎咽。

    “你慢一点,我家开饭铺的,什么都有,一会儿再给你拿馒头和炒菜过来。

    ”

    “老板娘,大夫来了。

    ”

    “是刘大夫?”牛头镇的人,廉枭都是熟识的。

    “是廉枭小兄弟,这小二哥跟我说,这里有病人。

    ”

    “是他。

    ”

    “好,我来帮你看看。

    ”

    这许文远配合着,一套望闻问切下来。

    “怎么样?他的问题严重吗?”

    “他啊,是饿坏了吧,这个状态明显十分虚弱,需要温补一番就好。

    另外,身上的外伤都不算太重,敷敷药即可。

    就是你这腿……”

    刘大夫指了指许文远的左腿。

    望及自己的左腿,许文远本人一声哀叹,又懊丧痛苦,“大夫,我这腿,是不是废了?”

    “你告诉我,你怎么弄的?”

    “实不相瞒,各位,小生我名叫许文远,扬州人。

    扬州这二年水灾严重,家里人只剩下小生一个了,小生是千里迢迢是来投奔外祖父一家。

    没想到来了之后才知道,外祖父祖母都已经不再,田产和房子也被族里收了回去。

    ”

    “小生无奈,但幸好族里有好心人,见小生个读书人,给了小生一些盘缠,让小生进京谋一份差事去。

    ”

    “唉……真的是不幸,路途上遇到山匪劫持商队,他们误以为小生也是商队里的人,硬生生打断了小生一条腿。

    ”

    刘大夫点点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是两个月之前了,小生被抢走了所有细软,无钱看诊,只好自己草草用木板裹了一段时间。

    ”

    “你这个腿啊,现在知道为什么不能动吗?”

    “为什么?”

    “错位了。

    ”

    “啊?那要怎样?小生是不是永远就……”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过程痛苦了些,就是要把错误的位置打断,再重新给你接回去。

    ”

    “那小生愿意。

    ”许文远连连点头,“大丈夫行走于天地间,双腿太重要了,好了腿小生也好去谋一份差事。

    ”

    “那么,准备三两银子吧。

    ”

    “啊?三两?这么多吗?”许文远大为震惊,“大夫,那可否小生慢慢……”

    “你别慢慢了。

    ”乔莺打断他的话,直接把五两银子放在他手里,“呐,拿着这个,就住在我这看大夫吧。

    ”

    “这?”

    “这可足足五两,我刚赚来的。

    ”

    “这怎么行呢?使不得吧。

    ”许文远坐也坐不住了。

    “行了,你能现在立刻去赚钱吗?”廉枭白眼,“等你赚回来,怕你的腿已经完全没有救了吧。

    ”

    “小生,小生他日赚了钱,一定回报恩人。

    ”许文远从床头滚下,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诶诶诶。

    ”乔莺再次打住他,“不用你回报我什么,我这个钱啊,刚从吴财主那赚来的。

    就当他赔偿你的医药费好了。

    ”

    许文远惊到。

    “还能这样?”

    “真是烦死你们这些读书人。

    ”廉枭老不耐烦了,“说话一套套的,怎么偏偏跟没有长脑子一样!”

    “废话少说,赶紧站起来治病吧!”廉枭一提溜,就把许文远扔回了床上。

    然后大步出门去做别的事情去了。

    “恩人,你这是……”

    “他啊,他有他要忙的。

    ”

    看许文远文绉绉的,乔莺就暂时不告诉他廉枭讨厌这读书人了,她怕许文远会玻璃心。

    “来吧,你躺好,我先再看看你的腿。

    ”刘大夫看见许文远有钱了,也乐意把他放下来,帮他继续诊治。

    许文远和刘大夫都是男人。

    乔莺也找了个理由溜出去了。

    这一天看病刘大夫倒是先没治许文远的腿,而是帮他开了草药来。

    准备先调理调理他的身体。

    所以隔日一早,这小院里就有一点点熬药的味道在空气里飘了。

    许文远是懂事的,特意在离后厨很远的地方,一瘸一拐的拄着一根木头在那自己添水熬药,也不麻烦别人。

    乔莺就让曲婆婆或者邱氏给许文远送过去一日三餐。

    每一次,许文远都吃得干干净净。

    在这里休养了几日,许文远的身子骨看起来就好多了,本来因为饥饿而瘦骨嶙峋的脸上也生出了肉来。

    他和家里四个小鬼头都相处得很好。

    尤其是小武那常常跟许文远待在一处,大半天都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