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太危险了,莫非你还打算献身燕王不成?”

    “那倒不用,我已经查到他的正侧二妃都有些问题,我会好好利用这一点。

    ”

    说话间已到了皇宫门口,顾清离跳下马车去与柳言玉告别。

    进了皇宫,见宫中张灯结彩,不禁有几分诧异。

    她身为贵宾,也不能多问,只一路往晗章宫去时,不停听到人说喜事将近,连宫里都跟着布置起来。

    回了晗章宫,倒见了赫连滟安静地坐在殿内等候,神情怡然,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

    见她进入,赫连滟起身笑:“我等你好久了。

    ”

    “怎么?难道宫中人说的喜事是……”

    “没错,我要从东渊皇宫出嫁,宫中岂能不布置一番?”

    “什么时候?已经议定日子了?”最近始终纠结于萧奕修与吕慕宓,她发现自己已经忽视了赫连滟的动向。

    “他们说七天之后是黄道吉日,所以已经开始着手操办了。

    ”

    “这么快?为什么?”顾清离脱口而出之后,蓦然知道这一定是赫连御的主意。

    恰巧东渊也想尽力促成此事,他想速战速决,然后回北楚。

    她微一冷笑,不再多问,倒是赫连滟答:“我也希望早点,夜长梦多,虽然我现在与从前已完全不一样,可面对萧奕墨的时候还是尽量少说话,少正眼相对,我总是担忧会被他识破。

    ”

    “不用怕,你连整个人都换了,他哪还认得出?”忽然想起自己不过是换了个身体,萧奕修已经认不出,不禁有几分黯然。

    二人闲话几句,萧奕瑾便找上门来。

    赫连滟颇为识趣地离去。

    “燕王爷,你倒是应变很快,这么快便向我皇兄告了一状。

    ”

    萧奕瑾忙道:“公主别误会,本王没别的意思……”

    “行了,你不必解释,本公主说的话,你回去好好斟酌,什么时候解决了你家那个王妃,什么时候来找本公主。

    ”

    “公主……”萧奕瑾见她神色清冷,就要下逐客令,情急之下道:“别说王妃如今有身孕将要临产,就算没有,她身为大理寺卿之女,行止端方,本王也绝不可能随意废黜。

    ”

    “谁说她没错?因妒成恨,不仅怂恿将要临产的侧妃同来金銮殿,还有意加害,你忘了,那晚夜宴,是她带着邬侧妃站到琉璃盏下,而她自己却走开了。

    ”

    萧奕瑾一怔,眼中透出狐疑之色来,仔细回忆着,竟然越想越觉得心中生疑。

    “有个地方,你可以去查查看,是通衢大道的颜悦脂粉铺。

    ”顾清离见他眼中又添疑惑之色,轻声加了一句,“那是暮王府的产业,表面上,是由暮王妃在经营着。

    ”

    萧奕瑾看了她意味深长的目光,将这几件事串联起来,越是思量越是复杂,渐渐沉默下去。

    “燕王爷,本公主可就只能提醒你这么多了,终究东渊之事,本公主身为北楚人……不好插手那么多。

    ”

    萧奕瑾再看了她一眼,忽然低声道:“公主,你与赫连滟公主,是否不是一母所生?”

    顾清离笑而不语,只起身端茶送客。

    萧奕瑾离开晗章宫后,被风一吹,刚才有几分混沌的头脑倒是清醒了,再将顾清离的话在心中盘旋了一阵,忽然不寒而栗。

    赫连滟忽然同意联姻萧奕墨,目的不知为何,可这个赫连澜的用意却越来越拨云见雾,当他以为将要清晰的时候,却发现其后又是一重迷雾。

    但他已经清楚了一点,赫连澜向自己透露的这些,绝不是无的放矢,她看准了他的难关和心思。

    兰贵妃因琉璃盏一案被困,他始终相信她是冤枉的,毕竟制造一场混乱对她而言其实毫无好处,而且韦嬷嬷做他的乳母这么久,竟然有不凡的身手,这是连他也不清楚的,兰贵妃不可能连这种事都瞒他。

    如今他要救兰贵妃,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这罪责推给别人,而这个人必须是与兰贵妃身份相当,才有说服力。

    如今顾清离给他指了条明路,很显然她有一定的证据,引他去查颜悦脂粉铺,甚至透露给他,脂粉铺的幕后人其实就是暮王府。

    这几件事串联起来,暗指暮王——脂粉铺——董俞枫这条线是关联的,萧奕瑾还有什么不明白?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她一个北楚人,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么多事,而且能串联得丝丝入扣。

    她所知的或许比他多得多,却只给他引条路,让他自己去查,这明摆着是想给他一个彻底打压萧奕墨的机会……萧奕瑾猛然一抬头,打了个寒战,难道说那场联姻也不过是个阴谋?

    萧奕瑾放下对北楚公主的那点心思,匆匆出了宫去了御营。

    这还是北楚使团至东渊以来,他第一次去过问御营事务。

    通衢大道上,这几天忽然人流多了起来,不过原本也是京城是繁华的闹市,也没过多引起人的注意。

    颜悦脂粉铺的掌柜娘子与店里推销脂粉的姑娘说起此事时,也是有点啧啧称奇,说近来到铺中买脂粉的人不但骤然多起来,还多是男子。

    刚巧店里有个妇人听了便笑:“这有什么奇怪的,近日京城要有大喜,暮王爷与北楚公主联姻,喜日子就在这几天,莫非你们不知?”

    掌柜娘子的脸色僵了一僵,她还真不清楚。

    身为顾清若的心腹,这种事不知道也不出奇。

    顾清若好面子,对此忌讳之极,绝口不提,自然也不会与她们这种下人多言语。

    掌柜娘子倒没想到京城近日的繁华竟然与此有关。

    “京东的北楚使团便有数百上千人,或许这几日是北楚人来这里购买些东渊特产带回国也不一定,毕竟大婚之后,北楚使团便要离去了。

    ”

    掌柜娘子听那妇人说完,了然地点点头,对再次上门的男客便不大放在心上了。

    御营侍卫便服暗查颜悦脂粉铺的事,自然很快便传入陌王府。

    陆凌晖在回报此事时,神色有些凝重,还特地要了纸笔过来,在纸上写写画画,涂抹了许久。

    林致涵凑过去看了几眼,皱眉道:“陆副指挥使,你这是在写天书么?”

    他身为文臣,书画俱佳,对陆凌晖这笔字画十分看不上眼,且左看右看不知道他在写什么,有几分鄙夷之色。

    陆凌晖写完,羽林中郎将容子枫也过去看了几眼,笑道:“虽说武将写的字都不咋样,可陆副指挥使这是天书啊。

    ”

    陆凌晖将这张纸展平,王府密室内所有宾客都摇头表示看不出来,唯有萧奕修一直盯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