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问他:“小叙,既然一对,为什么只给我一只?”

    韩倾笑了,将镯子叫人包好,说:“母亲,这个我想留给顾九溪……”

    可白桦知道,直到今天,那个镯子也依旧没有被韩倾送出手,而顾九溪早已经心有所属。

    用手轻轻的摩挲着这个手镯,白桦兀自的弯起嘴角。

    许久后,她抬起头来,看着薛长虎道:“可惜,凤老师的遗愿仍旧不能被完成,我们也努力了这么多年。

    可孩子之间的事,到底不该由我们来决定的。

    ”

    薛长虎点了点头,脸色也苍白的厉害。

    韩倾的表情始终平静,他的目光放在薛长虎的龙头拐杖上,却丝毫没有落点。

    薛长虎朝着韩倾看了一眼,到底是心生愧疚:“小叙,这几年倒是委屈你了。

    ”

    闻言,韩倾笑的儒雅,他摇了摇头:“不委屈,我所做的一切,并非没有私心,手段也不磊落。

    我喜欢顾九溪,这无关您夫人的遗愿,我与顾九溪相识的时候,甚至不知道顾九溪是谁。

    即便知道,我如果不爱她,也没人能左右我的想法。

    也许薛老夫人说的对,上天公平,给了我们缘分,我却用错了方法。

    但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后悔过,所以,您老也不必往心里去……”

    听闻韩倾这番话,白桦回过头去,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韩倾心中的苦,如今只有做母亲的最清楚。

    薛长虎点了点头:“小叙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听了我的话,却害的韩氏跟着一起受牵连,如今顾九溪已经知道了她和厉廷君的孩子并没有死。

    所以,我会劝她,放弃韩氏这个目标。

    ”

    提起韩氏,韩倾反倒一脸平静。

    他摇了摇头,说道:“薛老的好意,我和母亲心领了。

    您或许不了解商人,韩氏现在已经危在旦夕,即便有我三叔,能坚持的时日也已经不多。

    这些年来,韩氏就像是个被虫蛀空的大树,外强中干。

    即便没有顾九溪,也依旧会有倒的那一天。

    顾九溪这么做并没有做,这是一个商人应该有的最基本反应,如没记错,这还是我教给她的……”

    说到这里,韩倾笑了,笑的一脸坦然,一脸无谓。

    ……

    庄园几里以外的空地上,葬着薛老夫人的魂。

    薛长虎迎着山坡上的大风,拄着拐杖站在墓碑之前,并没有想象中的荒草丛生。

    白桦很用心,将老师的墓碑休整的干净。

    如今,薛长虎对死去的妻子,依旧是有些怨懑的,当着薛亚峰和韩倾的面,老首长的眼泪一串串的砸落在脚边的土地上。

    他颤抖着,对着墓碑说道:“你啊,跟我唱反调唱了整整一辈子,就连生出的女儿也跟你倔的一个样儿。

    你看看,现在你外孙女也随了你了,怎叫我不生气!”

    薛长虎长叹了一声,伸出手摸去凤妗黑白照片上的灰尘,继续说道:“可生气归生气,我还是想你啊,你说,我当初怎么就那么喜欢你,就看上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