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武勾了勾唇,却没有说话。

    孟余似是又想起一事,便是言道;“不知皇上可曾想过,温丞相位居高位,皇长子得了这样一位丈人,只怕日后的势力,会越来越大。

    ”

    袁崇武点了点头,那一双黑眸暗如夜空,道了句;“他是朕的儿子,如今他既有心向上,朕自然要给他机会。

    ”

    “不过....”孟余还欲再说,袁崇武却是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放心,朕心中有数。

    ”

    孟余心知袁崇武向来纵观全局,运筹帷幄,又加上皇长子如今年岁尚小,若没有袁崇武的悉心栽培,也的确是闹不出什么名堂,便也是放下心来,对着男人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元仪殿。

    袁崇武独自一人,以手扶额,只觉得全身莫不是累到了极点,不知过去了多久,才有内侍大着胆子走了进来,一瞧,才见袁崇武竟是睡着了。

    那内侍焦急不已,只小心翼翼的唤出了声来;“皇上,皇上?”

    袁崇武虽是行伍出身,多年行军早已让他十分警觉,可这次的确是累的很了,直到那内侍唤了好几声,男人方才惊醒了过来。

    内侍见他睁开眼睛,只慌得跪在了地上,对着男人道;“皇上,夜深了,奴才服侍着你歇下吧。

    ”

    袁崇武眸心满是血丝,对着宫外看了一眼,片刻后,他闭了闭眼睛,吐出了一句话来;“摆驾玉茗宫。

    ”

    内侍一怔,还道自己是听错了,不由得颤声道;“皇....皇上,您是要去哪?”

    袁崇武也没说话,只径自站起了身子,向着殿外走去。

    玉茗宫中,灯火通明,袁宇正伏案苦读,安氏则是伴在一旁,端午前后蚊虫最多,安氏不时挥动着手里的团扇,去为儿子将蚊虫赶走。

    待听到内侍的通传;“皇上驾到!”后,母子两俱是一震,袁宇最先回过神来,当即便是喜不自禁,赶忙站起了身子,向着殿外迎了过去。

    “孩儿叩见父皇。

    ”袁宇已是十四岁的年纪,声音不复年幼时的清脆,已是含了几分沙哑,但那声音中的孺慕之情,却是丝毫不曾改变。

    袁崇武将儿子扶起,袁宇眉目清秀,唯有身量却依旧是过于孱弱,比起兄长袁杰足足矮了一个头去,两兄弟虽是一母同胞,但相貌间却并无何相似之处。

    袁崇武走进内殿,安氏亦是上前拜倒,对着男人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口中只道;“臣妾参见皇上。

    ”

    男人伸出手,亲手将她扶起,就着烛光,只见安氏面色祥和,眉宇间虽已是沾染了岁月的痕迹,却更是透出几分雍和与从容。

    袁崇武见案桌上的书堆积成山,随手拿过一本,但见袁宇字迹清秀整洁,阴柔有余却刚劲不足,见男人神色不明,袁宇遂是担心起来,嗫嚅道;“父皇,是不是儿子的功课写的不好?”

    袁崇武回过身子,只摇了摇头,道了一个字;“来。

    ”

    袁宇上前,袁崇武亲自揽过儿子的手,让他与自己一道坐下,在一尘不染的宣纸上,握着孩子的小手,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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