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袁云溪眼睛上的纱布取下后,整个太医署的人都是松了口气,孩子只伤着了眼皮,万幸没有伤到眼珠子,经过太医的精心医治,袁云溪的伤口终是慢慢愈合,结疤脱落后,眼皮处却是有一块月牙般的伤痕,粉红色的,很是显目。

    姚芸儿瞧着女儿原本白净无暇的小脸蛋上有了这一块疤,心疼自不必说,更多的却是庆幸,只盼着等日后女儿慢慢长大,那块疤便可以慢慢消退下去。

    宫里的日子日复一日,自从袁杰走后,安氏几乎足不出户,只一心领着袁宇待在玉茗宫中,她虽然目不识丁,却对袁宇的功课要求的极为严格,事无巨细,一一过问,母子两与世无争,安稳度日。

    姚芸儿亦是带着溪儿,自从溪儿在御花园磕着眼睛后,姚芸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带孩子出门,整日里也只是抱着女儿,在玉芙宫与那些宫人逗逗鹦鹉,看看鸳鸯,日子如流水般逝去。

    唯有慕七,向来不拘这般烦闷的日子,六月时,河西李冲喜领兵作乱,慕七竟是不顾诸位言官的阻拦,亲自领兵,冲锋陷阵,被当地百姓交口称赞。

    而朝堂上的党政之争,亦是愈来愈烈,实权一直由慕家掌控,袁崇武处心积虑,,韬光养晦,明里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是大量扶植心腹,与慕玉堂斗智斗勇。

    只有每天回到玉芙宫,看见妻女的笑脸,他才会觉得的自己的身子一点一滴的暖和了回来,无论路多难走,总是要走下去。

    年关时节,寒风刺骨。

    一袭黑衣的男子面色暗沉,颀长的身姿犹如玉树临风,只站在案前,沉默不语。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男子微微侧过身子,露出一张俊挺深隽的面容,唯有一双眸子利如刀刃,发出慑人的光芒。

    “听闻薛将军的伤已养好,更为难得是武功已经恢复,实在是可喜可贺。

    ”慕成天唇角含笑,对着眼前的男子轻笑出声。

    薛湛神情淡然,闻言亦不过言了句;“薛某承蒙慕将军关照,日日以奇珍草药喂之,伤自然是好的快。

    ”

    慕成天微微颔首,眼眸看了一眼天色,道;“这天气,八成是要下场大雪,这宫里,怕是早已忙碌了起来,准备着晚上的除夕宴了。

    ”

    薛湛亦是抬眸向着天际望去,果真见天空阴沉沉的,似是随时会下起雪来。

    “慕将军打算何时送薛某入宫?”

    听了这话,慕成天一笑,道;“薛将军快人快语,既如此,慕某也不与将军废话,一个时辰后,慕某便会安排将军进宫,将军之前幸存的一些部下,亦是在宫外相候,只等将军前去与他们汇合。

    ”

    薛湛黑眉一皱,道;“我说过,不要将其他人牵扯进来。

    ”

    慕成天却是淡淡道;“将军莫不是以为可凭一己之力,便能够诛杀大梁皇帝?”

    “我苟活于世,亦不过是具行尸走肉,当日你留我一命,为的便是今日,我薛湛左不过是将这条命送在宫里,可我的那些兄弟,还望你高抬贵手,饶过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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