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心如刀绞,只轻轻的道了句;“若是肃哥还在,我们母女,又岂沦落到如斯境地?”

    永娘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不忍,道;“小姐,听奴婢一声劝,这事儿您是做不了主的,皇上打定了主意要将公主送给赫连隆日,您若是阻拦,只怕是火上浇油,还不知皇上对公主会做出什么事来。

    ”

    这其中的关窍,徐靖又岂会不知,当即她收敛心神,将眼眶中的泪水逼了回去,对着永娘问起旁的话来;“要你去打听的事,打听清楚了没有?”

    她的话音刚落,永娘的眼睛里便是一亮,对着徐靖笑道;“瞧瞧奴婢这记性,竟是将正事给忘了。

    ”

    语毕,永娘则是一五一十的说了下去;“奴婢已是将小小姐身旁的宫人都唤来问了个仔细,才知道宫宴当天赫连隆日曾借故离席,也不知是怎的,竟让他在后园里见着了公主,听月娥说,小小姐那天在园子里荡秋千儿,那赫连隆日倒也当真无礼,直接就去问小小姐的闺名,倒是吓了月娥她们好大一跳。

    ”

    徐靖闻言已是抿唇笑起,道;“大赫国民风彪悍,男子遇到心爱的女子,的确是直来直去,没有咱们这些讲究。

    ”

    “奴婢还听闻赫连隆日虽然容貌粗犷了些,可为人豪爽,在大赫国中口碑极佳,是个百里挑一的英雄。

    而且赫连隆日还说,公主若是嫁过去,直接当他的王妃,是正妻!”

    徐靖听到“正妻”这两个字,眼睛顿时发出光来,失声道;“这是真的?”

    永娘点了点头,笑盈盈的开口;“自然是真的,小小姐可是咱们大周数一数二的美人,那赫连隆日瞧见她还不跟瞧见仙子似得,如今又以正妻之位下聘,奴婢寻思着,等公主嫁过去,定然也是被赫连隆日千宠万宠的过日子,苦不到哪去。

    ”

    徐靖听了这番话,原本一直愁眉不展的脸面上,终是微微展颜,唇角亦是噙着淡淡的笑意,颔首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等芸儿嫁过去之后,咱们多派些使者过去,若那赫连隆日对她不好,咱们在想别的法子。

    ”

    永娘答应着,主仆两又是说了几句别的,大多也都是与姚芸儿有关,永娘离开披香殿时,夜色更是深沉,四下无声。

    待赫连隆日答应增兵后,周景泰便是命礼部着手准备姚芸儿的婚事,因着姚芸儿曾与薛湛定亲,礼部诸官员绞尽脑汁,为姚芸儿重新拟定了公主封号,并由太后一道懿旨,只道姚芸儿要为生父守孝三年为由,唯恐耽误了薛湛婚事,遂是与薛湛解除了婚约,而后又将镇国公的女儿,淑贵妃的内侄女许配给了凌家军的少将,并道只等薛湛回京,便由皇上亲自为其主婚。

    太后的懿旨与皇上的圣旨几乎同一天被人快马加鞭,送至池州的凌家军的军营,此外,皇上还亲自派了朝中大员,明为钦差大臣,为皇上视察军情,实则却是安抚薛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将眼前的局势一一说了个清楚,生怕薛湛心中不服,会滋生反意。

    岂料将军神色如常,只让人将京师的钦差大臣款待的滴水不露,而等这些人回京后,面对周景泰的质问,皆是口口声声,一致道薛湛领旨谢恩,军中一切如常,未见丝毫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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