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蓦然,儿子清朗的容颜闯进脑海,大周朝岌岌可危的江山,更是要将她逼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让她无路可走。

    瞧着母亲沉默的容颜,姚芸儿的心渐渐凉了下去,心头酸凉酸凉的疼,最后一丝的期盼,也都成了粉末。

    她知道,皇帝恨自己入骨,这个皇宫,她早已是待不下去了。

    如今赫连隆日既然会求娶自己,皇上自是不会拒绝,她嫁到大赫,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她却还是向着母亲问出了这句话来,她那样期盼,期盼着母亲能告诉她,不会有人把她送走,即使是一句安慰,也好啊。

    可徐靖终是转过了身子,任由泪水扑簌扑簌的滚落下来,却始终是一个字也没说。

    爹爹走了,相公娶了别人,就连母亲,也是不要自己了.....

    姚芸儿低下头,一大颗泪珠顺着眼角滚了下来,她没有说话,只站起身子,对着母亲跪了下去。

    “娘,女儿愿意嫁到大赫,您别哭。

    ”姚芸儿伸出小手,为母亲将脸上的泪珠拭去,她的声音轻柔,一字字打在徐靖的心上,让人心如刀割。

    “女儿不孝,一直都不曾为您和爹爹做过什么,如今爹爹已经不在了,女儿已经没有机会再去尽孝心了。

    如今,就让女儿,为娘做一件事吧。

    ”

    徐靖心头大恸,忍不住将姚芸儿一把揽在了怀里,泪如雨下;“芸儿,是娘对不住你,是娘对不住你啊!”

    姚芸儿将身子埋在母亲怀里,她什么也没有说,唯有一行泪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夜渐渐深了。

    永娘捧着一碗百合银耳汤缓缓走了进来,就见徐靖一袭寝衣,端坐于梳妆台前,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小姐,时候不早了,您将这汤喝了,早些歇息吧。

    ”永娘柔声宽慰着,将玉碗端至徐靖身旁。

    徐靖望着镜中的自己,她入宫二十多年,早已不在是当年的如花少女,而是慢慢的成为了一个深宫妇人。

    一个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的深宫妇人。

    她低下眸子,将玉碗端起,搅动着精致的玉勺,低声道;“永娘,你说,我和肃哥若是没有找回这个孩子,芸儿的日子,是不是会更好?”

    永娘垂下眸子,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可如今侯爷已是不在了,失去了这个靠山,小小姐纵使留在您身边,往后的日子也是好不到哪去。

    您将她送到大赫,明为联姻,却也实实在在是一片慈母心肠,也是为了她好啊。

    ”

    徐靖深吸了口气,缓缓道;“话虽如此,可一想到这个孩子是肃哥在这世上仅存的骨血,我却护不了她,还要把她送到那么远的地方,我这心里....”

    徐靖言止于此,再也说不下去,将那玉碗搁下,无声的哽咽。

    永娘瞧着也是心疼,只得劝道;“这凡事啊都有两面,虽说小小姐如今远嫁大赫,你们母女日后难以相见,可您瞧小小姐这眼里心里的都还想着那袁崇武,这次远嫁大赫,也未必不是一个转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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