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武一语不发,就那样凝视着她,只看得姚芸儿的泪珠又是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她轻轻的摇着男人的衣袖,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看得人心头不舍。

    袁崇武依旧是没有说话,面对自己心思单纯,涉世未深的小娘子,只让他微微一哂,满是苦涩。

    两军多年来深仇血恨,都是恨不得吃其血肉,置对方于死地方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岭南军七万条性命折损于凌家军之手,抛开此事不谈,纵使岭南军对抗朝廷,死不足惜,可他们的妻儿老小,又有何罪?那些老人何辜,稚子何辜?凌家军当年对岭南军翻犯下的滔天恶行,又岂可一笔勾销?

    更何况,他深知朝廷定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岭南军,纵使招安,也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到头来,仍是躲不过朝廷的围剿与诛杀。

    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这些事情,他都无法一一去与姚芸儿说。

    他的仇人,毕竟是她的爹爹。

    当下,袁崇武抚上姚芸儿的小脸,那一双黑眸雪亮,只无声的摇了摇头。

    姚芸儿心口一酸,黯然道;“相公,哪怕是为了我,也不成吗?”

    袁崇武遂是无奈,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姚芸儿心里难受,也不愿再去逼他,隔了许久,方才轻声细语道;“爹爹年纪大了,这么多年一直是孤身一人,如果你真要和他打仗,我只求你,往后你若是在战场上见到了我爹爹,你不要伤害他,好吗?”

    袁崇武抚着她的长发,听着她在自己的怀里柔声祈求,那孱弱的身子仍旧是不堪一握的,倚在他的怀里,柔若无骨。

    他沉默了许久,直到姚芸儿泪眼迷蒙的看着自己,他的心顿时便软了,只微微一叹,终是道了句;“别哭,我答应你。

    ”

    姚芸儿听了这话,心口便是松了下来,忍不住抿唇一笑,袁崇武瞧着她的笑靥,眉宇间便是一柔,大手捧住她的小脸,又一次擢取她的唇瓣,深深的吻了下去。

    姚芸儿搂住他的脖子,两人依偎良久,唇齿间的缠绵是那样醉人,男人的呼吸亦是越来越重,仅存的理智克制着他,让他终是松开了姚芸儿的唇瓣。

    姚芸儿轻轻的喘息着,淡淡的粉色仿若从肌肤里面渗透出来似得,白里透红的一张小脸,分外可人。

    袁崇武平息着自己的呼吸,粗粝的大手只在她的脸蛋上轻轻摩挲,姚芸儿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垂下眸子,向着他依偎过去。

    “芸儿,你听我说,我在京城不能待太久,只等时机成熟,我会立马过来接你,记住了吗?”袁崇武深吸了口气,将体内的躁动压了下去,大手则是揽住姚芸儿的腰肢,轻声嘱咐道。

    姚芸儿抬起小脸,迷茫道;“相公,你这次进京,不是要带我走吗?”

    袁崇武心头一涩,大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拍了拍,却是哑然,道了一句;“傻芸儿。

    ”

    姚芸儿想起父母,也是柔肠百转,若是袁崇武真要带自己走,她也不知自己能否将父母舍下,跟着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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