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武闭了闭眼睛,开口道;“当日赐你三十军棍,一是责你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二是责你口出狂言,对长辈不敬,三是责你盲目草率,扰乱军心。

    那三十军棍,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让你日后遇事可不骄不躁,沉着应对,你明白吗?”

    袁杰一怔,仔细回想起来,当日他的确是过于冲动,竟是将姚芸儿的身世当着诸人的面全给说了出来,完全不曾想过会将父亲陷于何等的境地里去,也不曾想过自己的这一番话,会对军心带来多大的冲击。

    此时听父亲这般一说,才明白自己竟是铸成了大错,在烨阳时母亲曾三番两次的教导自己,在父亲面前一定要沉的住气,可最终,他却还是功亏一篑!

    念及此,袁杰不由得冷汗涔涔,只一声不响的跪在那里,隔了许久,方才道;“孩儿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父亲既然明知姚氏是敌军的女儿,又为何要将她留在身边,您难道就不觉得愧对母亲吗?”

    提起安氏,袁杰便觉得心头酸楚,想起母亲这些年来所受的苦,心头更满是怨怼,纵使他竭力隐忍,但那股发自内心的恨,却还是掩饰不住,从他的眼睛里流露了出来。

    袁崇武瞧得清楚。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站起身子,走到了袁杰身边。

    袁杰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十三岁的少年身量还未成形,在魁梧高大的父亲面前,依旧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那般的弱小。

    袁崇武将儿子扶了起来,袁杰见父亲抬起了手,还以为父亲是要打自己,当下只是唇线紧抿的站的笔直,岂料父亲的大手却只是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无声的按了按,袁崇武一直都是什么也没有说,径自走了出去。

    袁杰望着父亲的背影,拿到魁伟的身影上,却是散发浓浓的一层沧桑,那一声“爹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最终却还是被他压了下去。

    或许连他自己都忘了,儿时的他,曾那般依恋父亲。

    京城,皇宫。

    “娘娘,当心山上寒气重,伤了身子。

    ”永娘上前,将一件明黄色的螺纹披风为徐靖披在了身上。

    “永娘,他这次去了多久?”徐靖紧了紧披风的领口,轻声道。

    永娘一怔,暗自寻思了会儿,道;“侯爷这次离京,大概走了三个多月。

    ”

    “不。

    ”徐靖摇了摇头,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是一百零九天。

    ”

    永娘见她这般数着日子的盼着凌肃回来,心头便是一酸,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徐靖静静的站在宫墙上,此处是皇宫里最偏僻的一处角楼,站在这里,便可以遥遥的看见宫外的紫山。

    但凡凌肃不曾出外征战,留在京城的日子里,两人每日总会在同一个时辰,一个站在角楼,一个站在紫山,彼此远远的看上一眼。

    年年如此。

    永娘心头凄然,只劝道;“小姐,角楼上风大,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

    徐靖摇了摇头,轻声道;“本宫还想再呆一会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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