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芸儿说着,却良久不见他答话,不由得抬起小脸,这一看,却见那男子又是昏睡了过去,她微微着急起来,只摇了摇他的胳膊,道;“你别睡啊,我要走了....”

    可无论她怎样摇,那男子都是沉沉睡着,一动不动,姚芸儿没有法子,有道是送佛送上天,自己既然已经照顾了他这么久,总不好趁着他昏迷时走的。

    如此,便只能留了下来。

    她丝毫没有发觉,那男子已是睁开了眼睛,望着她的眼瞳中,漾着淡淡的笑意。

    翌日一早,姚芸儿捧回来树叶,却见凹洞里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她一惊,赶忙去寻自己的包袱,见自己的包袱还在,才算是放下心来,走出凹洞,就见那堆尸首中央,竟是站着一抹颀长的身影,正是那个被她所救的男子。

    她看着他将那些尸首连成一排,重伤下,自是十分吃力,姚芸儿瞧着,想上前帮忙,可终究是没有那个胆量,只站在洞口,看着他矗立在那里,默默的站了许久。

    薛湛望着眼前惨死的同袍,双拳抑制不住的攥成一团。

    他奉凌肃之命,率领一支精兵连夜启程,为遮掩耳目,绕道而行,为的便是尽快赶回京城。

    岂料途中竟遇人埋伏,身边亲兵尽数战死,就连他自己也是身受重伤,所幸诸人上路时皆是身穿相同服饰,倒是没人认出他的身份,若然,即便他不死,也非让人补上几刀不可。

    薛湛双眸暗沉,心头略微思索,便是将这前因后果想了个清楚。

    如今圣上龙体欠安,怕已是回天无力,义父既急召他回京,定是朝中的形势有变,薛湛心头有数,义父力保梁王,必要之时,即使发动军变,也在所不惜。

    而太子背后的势力,则是西南慕家,慕家不得奉召,永世不能入京,既如此,便只能在路上动手脚。

    薛湛想起当日的情形,埋伏在此处的不下数千余人,且训练有素,个个精于骑射,作战亦是凶悍勇猛,这样的人马,除了西南慕家,不作他想。

    而为何慕家的人能对自己的行军路线了如指掌,事先埋伏于此,薛湛眼眸微眯,心知军中定是有了奸细。

    他深吸了口气,方才牵动了伤口,只让他面色惨白,对着地上的同袍深深行了一礼,待他站起身子,刚回过头,便见洞口处站着一个女子,肌肤胜雪,眉目宛然,正俏生生的看着自己。

    见那男子向着自己走来,姚芸儿有些惶然,将包袱攥在手里,心头却是惴惴不安。

    薛湛望着眼前的女子,见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里闪烁着隐隐的惧意,刚要开口,让她别怕,岂料却听闻一阵马蹄声向着这边飞驰而来。

    当下薛湛的脸色便是一变,只按住前口的伤口,走回凹洞后,一语不发便将姚芸儿揽在怀里,趴了下来。

    姚芸儿惊恐更甚,不等她出声,嘴巴已是被男人的大手紧紧捂住,在她的耳旁低语道;“有人来了,别出声。

    ”

    话音刚落,姚芸儿便听那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粗粗听下去,怕不下数百人之多。

    她想起前几日遇到的那些响马,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就连身子也是抑制不住的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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