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拾好包袱,刚要起身离开,回眸瞧着那男子依旧是昏昏沉沉的睡着,那脚步便再是迈不出去了。

    若是等她走后,这男子再次起了高烧,又要如何是好?再说既是救人,又哪有救了一半便撒手不管的道理?

    姚芸儿这样想着,便又是走了回来,没过多久,就听那男人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道出了一个字来;“水...”

    姚芸儿听着,遂是走出凹洞,回来时手中捧着树叶,将叶子上的水珠一一顺着男人的唇瓣,喂了进去。

    清凉的雨水入喉,顿觉清甜甘洌,那男子睁开眸子,就见眼前一张瓜子小脸,肤如凝脂,眉眼如画,望着自己时,那一双瞳仁纯澈似水,满含善意的关切。

    见自己睁开眼睛,她微微一怔,脸颊顿时浮上一抹红晕,便好似在白玉上染了一层胭脂,娇羞温婉。

    此情此景,宛若梦中,那男子只觉心口一窒,便是怔在了那里。

    姚芸儿喂着他喝下雨珠,也不敢抬眸看他,所幸那男子并未醒来多久,又是沉沉睡去。

    姚芸儿瞧着,便是松了口气。

    这一松懈,便觉得腹中饥肠辘辘,这才想起自己已是许久都不曾吃过东西了。

    她的包袱里还有几块馒头,正是岭南军分给她的,她将馒头取出,只觉得硬邦邦的,难以下咽,刚咬了几口,便吃不下了。

    到了午间,姚芸儿瞧着那男子脸色惨白,遂是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发觉他呼吸平稳,又去探他的额头,见他没有发烧,这放下心来。

    一直到了傍晚,那男子方才醒来。

    姚芸儿见他醒来,心底遂是松了口气,看着他因失血过多,就连唇瓣上都是毫无血色,便取过一个馒头,轻声道;“你是不是饿了?”

    那男子一动不动,一双黑眸只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姚芸儿有些慌乱,只撕下一小块馒头,递到男子的唇边,道;“你流了太多的血,吃点东西吧。

    ”

    那男子张开嘴,将馒头吃进了嘴里,馒头极硬,男子重伤下几乎无力咀嚼,姚芸儿瞧在眼里,便是轻声说了句;“你等等。

    ”

    她寻来一小块石头,将馒头砸成了碎块,而后夹杂着雨水,在手心里捏成了糊糊,取出一小团,喂在了男子唇边。

    那男子依旧是不说话,笔直的望着她的眼睛,姚芸儿只觉得他的目光黑亮逼人,竟是让她不敢和他对视,只得低着头,一心喂着他将糊糊吃下。

    待男子再次昏睡过去,姚芸儿轻手轻脚的将他伤口处的布条解开,见那血已是止住了,唇角不由自主便是噙起一抹梨涡,只重新换了布条,为他将伤口包好,姚芸儿向来手巧,只将那布条扎成了蝴蝶形状,她刚忙完,就听一声轻嗤传来,她一惊,刚抬起眼睛,便对上了男人温润的黑眸。

    那男子早已醒来,只不动声色的看着姚芸儿为自己换药,待瞧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处被她包扎成了一个蝴蝶结时,便是忍俊不禁,笑出了声来。

    姚芸儿听他这般笑起,脸庞便是一红,只收回了自己的手,开口道;“你的伤已经好了,我还要赶路,不能在照顾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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