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说到这里,只觉得心头酸涩,见儿子依旧是跪在那里,一声不吭,那心头又是软了,声音也是和缓了下来;“咱们母子三人,这么多年所受的苦,全拜凌肃所赐,若非凌肃,母亲又岂会落下终身残疾,你弟弟又怎会如此孱弱,你曾立誓要在战场上报仇雪恨,又怎能这般沉不住气?!”

    说完,安氏将儿子从地上扶起来,见袁杰的半张小脸已是微微红肿,心头便是疼惜起来,刚要伸手抚上,不料却被儿子侧身躲开。

    “母亲是父亲的结发妻子,又何必如此胆小谨慎,这般下去,咱们母子在岭南军中又有何立足之地?”袁杰终是年轻气盛,压根听不下母亲的苦口婆心,一语言毕,便是拂袖离去。

    安氏追到营帐口,却见袁杰已是愤愤然骑上了一匹骏马,转眼间离得远了。

    晚间。

    袁崇武与诸人商讨完战局,又是将近日里军营中积压的军务一一处理好,待将这些做好,这一夜又是过去了大半。

    他屏退了众人,独自走出主帐,不时有巡夜的士兵见到他,皆是轰然出声,唤他元帅。

    男人面无表情,只慢慢踱到了姚芸儿的帐外,守夜的士兵见到他,顿时上前行礼。

    “她近日怎样?”袁崇武声音涩然,姚芸儿是他心底最深的牵挂,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下。

    “回元帅,夫人近日...不太好。

    ”士兵斟酌的用词,刚说完,便是俯下了身子。

    袁崇武闻言,心头顿时一紧,他默默站了许久,终是伸出手,将帐帘掀开,走了进去。

    姚芸儿睡在榻上,小小的身子微微蜷着,犹如一个稚弱的婴孩,一碰就会碎的不可收拾。

    男人看在眼里,只无声的上前,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就着月光,见她脸上满是泪痕,那一滴滴泪水,皆是打在他的心坎上,他伸出手,刚要抚上她的小脸,眼眸一垂,就见她的领口处露出一小块白皙如玉的肌肤,颈间上挂着一块玉,正是一个;“凌”字。

    袁崇武望着那一个“凌”字,只觉得心如针扎,他凝视着那块玉,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终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唇角却是微微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

    而当他睁开眸子,神色已是恢复如常,只将姚芸儿的小手送进被窝,默默看了她好一会,终是俯下身子,将她抱在了怀里。

    姚芸儿睡眠极浅,待袁崇武将她抱在怀里后,她便是醒了过来。

    袁崇武知她醒了,却依旧没有动弹,只是将她扣在自己的胸口,如同从前在清河村那般,一个个深夜,皆是这般将她抱在怀里,方可安然入睡。

    姚芸儿静静的倚在他的怀里,他已是许久不曾来看过她,此时骤然被他抱在怀里,只以为姚芸儿以为自己身在梦中,隔了好一会,方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抚上男人的脸颊。

    当手指甫一沾上袁崇武的面庞时,姚芸儿的眼泪瞬间滚落了下来。

    袁崇武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只低声道了句;“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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