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让你见笑了。”注意到了苏蜜儿的无错,黎建州赶忙微微撇开脸。静心了一会儿,再次转回来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镇定。
“没有没有!”苏蜜儿赶忙摆摆手,开口道,“没有的事儿,我只是觉得你你这样挺好的。”
由于她这么两三句话,黎建州就能够感同身受,这一个心思细腻对待晚辈推心置腹的长辈,在苏蜜儿看来实在是相当的稀有。
这样子的一个父亲也不知道黎心悦为什么会不珍惜。
“我……”黎建州叹了一口气,有些黯然的说道,“我也是一个做父亲的,对待这样子的事情确实是敏感了些。”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再次开口道:“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我再给你点点?”
苏蜜儿赶忙摆手拒绝:“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我真的已经吃饱了,这些足够了!”
何止是足够了呀,就算是她敞开肚子吃个三天三夜也吃不完。
浪费是可耻的!
看到苏蜜儿拒绝,黎建州反倒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就像是急于讨好的笨拙的老父亲,总想要为苏蜜儿做些什么,只是无从下手、
想了想,他开口道:“这家酒店的饭菜确实是做得相当不错的,只是这糕点着实是乏味了些,除了几样确实有些惊喜之外,其他的都是大众口味。”
说到这里,他再次笑了笑,看向苏蜜儿:“下次有机会我再给你……我再请你吃些味道好的点心铺子。”
“这……真的不用这么客气的。”看到黎建州这么的殷勤,苏蜜儿实在是有些无所适从。
以前她在电话里和黎建州联系的时候,黎建州一开始的语气是相当咄咄逼人的,有种居高临下的味道,虽然后来对方态度好上不少,但由于第一印象的原因导致之后黎建州联系她,她都说不上两句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最后甚至直接到拉黑名单拒接的地步。
这都是源于黎心悦的原因。
但是现在看来,她对于黎建州的第一印象似乎是错误的。对方根本不是她想象之中那种高高在上毫无同理心的资本家,反倒像是一个亲切的过于热情的长辈。
黎建州听到她的拒绝,顿时就垮下了肩膀,整个人就像是耷拉着眉眼的大型狗似的。
苏蜜儿几乎都能看到了他头上的乌云实质化了……
一时,她有些无措,觉得自己是不是伤害到了对方?和这么热情的长辈相处,她实在是没有经验。
“那,那有机会……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吃吧?”终于,苏蜜儿还是说出了这一句话,实在是看不下去黎建州那番模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黎建州对她表现出了热情的时候,她对于对方渐隐隐生出了一股亲近之感。明明不是这么软心肠的人,对这黎建州偏偏硬不起心肠来。
她当然不知道,这是来自于血脉亲情的最深层的呼唤,现在她只当做是因为自己缺乏应付长辈的经验,特别是这样子对自己好的长辈。
听到苏蜜儿应了下来,黎建州再次高兴起来,好似刚刚的黯然不存在一般眉开眼笑。一张保养得不错的脸,愣是笑出了褶子来。
他点了点头,兴奋的开口:“这个都城里好吃的点心铺子还是不少的,像是城南的那一家,还有城北的那一家,郊区有一家也是相当不错,我听人说……”
说着说着,他如数家珍一般详细的向苏蜜儿介绍了不少味道好的点心铺子。
苏蜜儿认真的听着,并没有打断对方。两人一个说一个听,倒是也相处和睦。
边上的小悦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多余。
原本她是在提防着一个大猪蹄子对苏蜜儿动手动脚,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子的场面,一时之间她也觉得自己之前的过分揣测着实是有些好笑。原本并不打算吃东西的,她这时候被晾在了一边,只能无聊的喝着茶吃着点心。
等到苏蜜儿和小悦从酒店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苏蜜儿没有想到自己吃顿饭也能吃这么久,可即便是这样子,黎建州似乎也是意犹未尽,愣是将苏蜜儿从包厢送出了酒店门口,又看着苏蜜儿上了车,怎么婉拒他都不听。
看着车子后渐渐缩小的黎建州的身影,苏蜜儿叹息了一声:“没想到黎总是这样子的……”
“我也没有想到。”小悦摇了摇头,抓了抓自己的腮帮子,“谁能想到一个大老板还这么亲切,平易近人?”
而且还这么热情,热情的让她都有些受不了了……
她只见过有人将老板恭恭敬敬送出去的,从来没有见过老板殷勤的将她们这样的小艺人送出门的。
“只是可惜……”直到黎建州的身影已经缩小到看不见之后,苏蜜儿才收回了注视后视镜的目光,转向了前边叹息了一声。
若是平日里,她遇到了黎建州这样子平易近人又对她热情友好的长辈,她是相当乐于亲近与之交好的。但是偏偏,在她和黎建州之间横亘着一个黎心悦。
黎心悦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一般扎在了他们的中间,即便苏蜜儿对于黎建州心有好感,看起来黎建州似乎也相当喜爱她,但是她们之间不管如何总会隔着一层,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想到这,苏蜜儿有些黯然,随即自嘲的摇了摇头。
黎心悦可是黎建州的女儿啊,她在想些什么呢?自己一个外人又哪里比得上人家父女之间的深厚情谊。
再次摇了摇头,苏蜜儿将这些想法丢到了脑后。
在去找席泽野之前,苏蜜儿先去了一趟苏墨的医院。张玉婷现在守在苏墨的病床前,明天就能出院了。
刚进去病房,苏蜜儿就见到苏墨在病床上就像是身上长了虱子一般,动来动去怎么都不舒服。
看到苏蜜儿,苏墨一脸的郁闷:“姐,你跟妈好好说一说,我这明天都要出院了,她还硬要我躺在床上,这不是想要逼死我吗?”
曾经在病床上躺了这么多年,苏墨对于病床有种深深的阴影,能够不躺就不躺,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外边撒野。因此现在被张玉婷这么困住,对于她来说确实是生无可恋的。
听了苏墨的话,张玉婷啐了一口拍了他的脑袋一巴掌:“说什么话呢!”
苏墨顿时脸都变得皱巴巴的,就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哈巴狗。
“哈哈……”苏蜜儿相当没有同情心,哈哈笑了起来,根本没有要帮苏墨说话的意思。
苏墨顿时更加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