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祖母的担忧
临近傍晚的时候洛川醒了。白天睡足了觉，此时却是睡不着。
清冷的月光透出窗纸，洒下朦胧的一片。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药味儿，洛川本来想着开开窗子透透气，无奈张妈不许。“二小姐久病初愈，如何能够贪凉？”
洛川知道张妈是为自己好，便不再勉强。两人正在说话，却听得房门外传来脚步声。
留香苑地处偏僻，洛川又是因病在此小住。除了日常送东西的下人，少有其他人踏足于此。
张妈听得声音急急地迎了出去，就见文氏带着几个丫头已经到了近前。
参拜行礼罢，文氏问起了洛川的病情。张妈如实相告，并且说上午的时候还喝过一碗粥。文氏听得这个消息非常高兴，看来这孩子是挺过了这一关了。
文氏带着众人离去，临走不忘回头道一句：“让洛川放心，明早我就让大夫来瞧。”
张妈把文氏的话转告给洛川，洛川心里很感激。这偌大的燕王府，婶婶对自己的好是独一份儿的。
文氏着手调查木炭的事情，到了第二日晚间便有了结果。原来这事儿是洛川的姨娘做的。
洛川的这位姨娘沈氏本来是个丫头，却不知道用什么下作的手段成了洛无双的侍寺。当时有孕不慎滑胎，才没能成为燕王的正室。
想必她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不时地使些坏心思。虽然沈姨娘是大房的人，但身为管事的文氏却没少吃她的暗亏。
“可是沈姨娘为什么要克扣二小姐的木炭？”刘妈妈忍不住问。
文氏白了她一眼，沈姨娘自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如果洛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这管事儿的第一个难辞其咎。
“这事儿先放放。我珍藏多年的一棵老参，临春明日送去给二小姐吧。让她好好地滋养身子。”眼前这节骨眼儿上，不能大动干戈。文氏就先把这事儿按下了。
丫头临春答应一声儿，退下去了。
第二日老太太正在喝参茶，她的心腹锦行来报：“二小姐醒了，已经开始吃粥了。”老太太端着茶碗的手僵在半空，久久无语。
锦行自然明白老太太的心思。洛川都好起来了，青行却终是没有挨过这一关。看来洛川这孩子命真够硬的。
“老太太要保重身子，还有好多事儿等着老太太做主。青衣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儿呢。”锦行在一旁相劝。
洛青衣是燕王府的三小姐，是青行的妹妹。先前青行没了，老太太特意嘱托先不要告诉青衣，免得她伤心过度。
此时老太太听了锦行的话，许久才略略止住了悲伤。只怕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罢了，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青行是早夭，丧事不能在家里办。他的灵柩停在积远寺里，文氏忙着请和尚超度念经，安排发丧的事情。偏偏有些重要的事情不能交予别人去办，真真累得够呛。
灵柩在寺里停了几日，这日终于得了空闲，文氏便问洛川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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